布的小吃摊飘扬着各种香味。最后我坐在一家豆花店前,除了要了一碗豆花外,又在隔壁摊子里点了不少烤串。
刚才站在嘉橙大厦前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回国?李修成的雇聘合同固然诱人,但也并没到非回不可。这时吃着烤串、喝着豆花时忽然想,可能这些就是我回国的原因吧。离开得久了,连味蕾都对这些味道变得陌生,当它们重新出现时,需要一点一点咀嚼回味才能渐渐找出一丝熟悉来。
我这一坐便是一晚上,这个夜市生意极好,基本上旁边的座位就没空过。我想若不是自己又点了其它的吃食,恐怕老板都要来赶我了。
又是一盘烤串被送了上来,我看了看抬头对那招待的小姑娘道:“我没有点这些,你上错了吧。”但那小姑娘却露齿而笑:“没上错,是那边的帅哥指定了点给你的。”
顺着她手指方向回过头,陆少离斜倚在烧烤摊子旁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也不知他站在那里有多久了。见我发现了他便对老板说了句什么朝这处走来,身旁坐着一对小情侣,他们也点了一堆吃的正有说有笑着。
陆少离走过来便在桌面敲了两下,引得那对情侣不明其意地抬起头。陆少离露了个笑,“你们这一顿我请了,麻烦让个座行吗?”
那两人还真的收拾了就起身了,陆少离落座在我身边后就挑了一根烤肉吃起来。我看了片刻,间他似乎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笑了笑准备起身。只起了个势却听他开口了:“你要走?”我失笑着道:“都吃撑了,不走还留这擦桌子呢?”
“坐下聊聊呗。”陆少离提议。
我想了想,反正也没去处就又坐回了凳子,而且挑了一根鸡翅继续啃起来。
陆少离看得啧啧有声:“不是说吃撑了吗?”
“闻着这香味,看着这一桌的串,想不吃也难啊,就只有勉强自己肚子再撑一些了。”
“哈,还真是难为你了。”陆少离笑得恣意,一拍掌竟然叫老板又烤了几十串。然后侧过头来看着我说:“你真的变了好多。”
我手上一顿,问:“变老了?”
陆少离也失笑了起来:“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在意自己的相貌?”
“那是自然。”我理所当然地应,这世上又有哪个女人不在意容貌?又有谁不在乎年华老去,岁月蹉跎?仿佛就是眨眼间,但其实唯有自己明白这“眨眼”的五年,其实很长。
陆少离忽而道:“我说你变并不是指样子,而是你这性情。就拿你对老大的态度来说,分开了五年再遇上怎么也不该是这种反应。”
“那应该是什么反应?”我好笑地反问。
陆少离敛去脸上的笑,“你可知道这一晚上我和老大找你找得多忙?机场、车站、各大出城口都让人守着,调动全城的交通监控搜寻你,现在老大应该也快赶到了。”
我听了面无表情地问:“这般劳师动众要做什么?怕我跑了?”
陆少离没答,因为他的目光转向了另一处。只需余光便见某道身影穿梭在人群中,转眼便来到了眼前,他低头看了眼我们狼藉的桌面,目光落定在我身上。
陆少离咧开嘴角笑问:“老大,要来一打烤串尝尝不?”
我飘了眼他身上那考究的衣服,合适坐在这种地方吗?刚念转间,莫向北便坐在了我对面,“为什么跑出来?”真不是我有意要笑,实在是他这问题问得令人发笑:“肚子饿了,自然就出来找东西吃了。”其实还想再加问一句:你有何意见?
莫向北垂眸,淡淡地道:“下次跟我说一声。”
我只当耳旁风,径自啃着我手中的鸡翅。当鸡翅成了骨架时,我将之丢在桌上,却不料那鸡骨架也是调皮,竟然沿着桌子滑溜而过到了对面人的身前。旁边一直沉默着的陆少离噗哧而笑,拍了拍掌后起身说:“陪你俩演了这么久的默剧也乏了,你俩继续对坐着,我跟店老板打声招呼去,免得人家收摊要赶你们走。爷就不奉陪了。”
陆少离走后我半垂着眸,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上,忽而问:“凭什么?”
自刚才到这刻我都没有说过半句话,他这么聪明自然明白我接的是哪句。不过我深觉还是应该说清楚些,所以抬起头来看进黑眸,“我的公寓你来去自如,凭什么?我出来你却说要跟你报备,凭什么?我回国只想安静地有一份工作,却被你从中破坏,凭什么?我坐在这好好的喝着豆花,吃着烤串,先有陆少离再来一个你横插进来,凭什么?还有,”我顿了顿,语声放到极轻,但确定他每一字都能听见:“五年前你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如今却又突然出现,凭什么?”
如果说字字泣血,那太过严重也太过矫情了,但我说的每一字都是由心而发。从第一次再见他时,就想这么问了。
莫向北听后也不说话,看了我片刻后就伸手到桌上想去拿烤串,被我轻轻一拦,微笑着道:“这盘子是我点的,你若想吃麻烦自己去点。”又有意上下看他这身西装,“穿这么正式坐这可能不合适,隔壁那条街有一排高档餐厅,哦,倒是忘了,现在晚了可能都打烊了。”
莫向北的反应是直接抓了我的手,看似没使什么力,但在我要抽回时却紧紧拽住。
修长有力的手指摩挲着我的指腹,指尖的微凉触及皮肤,表面来看我一如往常,但只有自己清楚随着他将我每一根手指逐一抚过时,心底深处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