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落在他受伤的手掌上,“熹哥,你的手在流血。”他低眸看了一眼,把掌放回了身侧后道:“暂时先不管这事,一会你哥就会回来,该你上场了。”
他话声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喊:“陈少回来了。”
立即两人一对视,小南退出了这个小房间并且顺带着将舱门给关上了。与此同时我听到了陈华浓的喊声:“人呢,都过来帮忙。”
心有所动间我扑向那门,在手触及门时被他从后拦住,但他并没将我从门边拉开只是在后捂住我的嘴。我可以透过门上的窗户隐约看见外面,首先陈华浓急切地走入视线,在他身后有三四个人跟着。
视角偏转间我看见了莫向北,他是被陈华浓身后那几个人抬着的,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狼狈的都不像我印象中的他了。
他们是朝着我这方向而来的,我激动到不行地试图挣扎,可这次教练将我死死压在门板上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华浓领了人走到离我只剩两米之远处转弯走进了看不见的视角。我与莫向北就隔了两米的距离,却是我不能开口而他陷入昏迷。
从没有像这刻一般感到绝望,自醒来发现自己被抓后我都没表现得有一点软弱,可这时却难以控制自己的泪水夺眶而出。眼泪滑落脸颊,落在了他的掌上,再顺着他的手滴落,渐渐的那手掌的力道松了,然后放了下来,我却失声痛哭。
有一种绝望是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的距离,这就是我和莫向北。
我已经彻彻底底被身旁的这个人从莫向北身边拉开了,并且甚至截断了关系,也有预感今天之后再回不到从前。
莫向北,我就在你最近的地方,可是回不去了。
陷入了哀恸中,所以没有察觉到他不知何时打开了房内的电视,等到有声音传进耳朵里时我才逐渐回神。模糊中好似看见了什么,连忙去抹眼泪,等视线清晰时我几乎是扑到电视机前的,因为里头的画面中有莫向北。
很快我就反应过来这是监控,是陈华浓将他带到某间舱房内的场景。
这时画面中除了陈华浓外还有小南,以及一名看起来像是医生的人,正在为躺在床上的莫向北做着检查。不等那医生开口,陈华浓就急切地问:“他怎么样?”
那医生拿下听诊器后道:“体内有积水,昏迷是因长时间窒息所致。不过问题不大,排掉积水后应该就能醒过来。”随后医生帮莫向北输上了液就被陈华浓给遣出了房。
陈华浓这时还没有换下湿衣服,不如往昔那倨傲样,脸色黑沉着瞪着床上的莫向北。
只听小南在旁假装着询问:“哥,为何阿北会落水?”
陈华浓没好气地答:“自己跳下去的。”小南又问:“为什么他要跳海?”
“还能为了什么?为了女人了。季苏也不知道跑去哪了,然后他就发疯了。依我说肯定她一听见船漏了,混在人群里乘着救生艇先跑了,就他还傻兮兮地非要潜进船舱再去找,他把自己当潜水员了?”陈华浓越说越怒,恨不得把莫向北揪醒了出来质问。
小南蹙了蹙眉,忽然说了句:“万一她没出来呢?”
陈华浓一怔,“你说谁没出来?”小南面上毫无破绽,甚至好似还隐约有着担忧地道:“如果她跑出去了最好,就怕是没跑出去,那阿北......为了她连阿静姐他都给赶走了,要是她有个什么也不知道会怎样。”
陈华浓面色变了好几变,甚至下意识地往门处而走,却被小南唤住:“哥,你去哪?”他的身体微微一震,回过头时神色有些茫然,小南又问了一遍:“哥,阿北在这里呢,你要去哪?”我在这边看得分明,此时的小南眸色暗光潋滟,看似简单天真实则眼中藏着讥讽,她对她的哥哥也同样有着不屑。
而陈华浓此时的情绪并不在状态,也没看出自己妹妹暗藏的心思,只愣愣看着莫向北幽然而道:“假如她没出来,北真的会发疯吧。”
小南来到他身边,语声轻柔而安静:“哥,我们不能让他那样。”
陈华浓定神了好一会才问:“那应该怎么办?”
看到此处我倏然感到不对,陈华浓的脾性不该是这样的,他张扬而跋扈并且十分倨傲,怎么会到了小南面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全无主意?不对,刚刚他还算正常,是小南走到他身边之后他的神色有了变化。
这时小南依旧用极轻而平缓的语调悠悠然开口:“既然阿北醒过来就会因为她死了而发疯,那我们就让他永远不醒吧。”
我的心口倏然抽紧,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她说要让莫向北永远不醒?她要做什么?陈华浓迟缓地转过头,眼神间似有疑惑:“什么意思?”小南眸中闪过讶异,不过稍纵即逝,她答:“你刚才说他醒来得知她死在了船底肯定会发疯,那假如他不记得她了呢?”
“你是说......”
小南微仰视角了轻声道:“哥,我可以乘着现在他还昏迷时帮他忘了这段记忆,等他醒来就不会再记得她,那他也就不会为此而疯狂。”
陈华浓凝了她好一会才移转目光看向莫向北,最后终于点头。
我脚一软,颓坐在地上。很久之后我讽笑出声,幽然而绝望地一字一句问:“这就是你所谓的改变主意后的仁慈?”让我亲眼看着自己在莫向北的记忆中消失,从今往后他再不知道有个人叫季苏。
他够狠!彻彻底底地用这一项事实击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