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妈在差遣我也没有要客气的意思,径自坐下看着老妈包馄饨。等我泡好茶回来竟见他手上也拿了张馄饨皮子,跟着老妈学包馄饨了。
我把茶杯端上桌后示意他喝茶,却被他丢来一句:“搁旁边吧。”心头有些发堵,他这态度明显区别对待了的。另外,也担忧他在今天这种日子跑来吴市会不好。
从昨晚电话里聊天来看,他那时应该还不知道我离开的,可能今早他过去了老爷子那边得知我的人已在千里之外,如果是这样那他岂不是立即坐了飞机赶过来了?
我的心神不宁一点都没干扰到莫向北与老妈探讨馄饨到底兴致,他们两人聊得正兴起。老妈问他平时在家是怎么过年的,他想了下答说先和外公一起过,然后再是一大堆的人喝酒,并没有什么年味。他反问我们南方是怎么过年的,老妈感慨现在老房子拆了也就只能包包馄饨象征一下了,以前老房子在时有土灶头,一家人会集聚一堂做团子。
莫向北应该是第一次听闻“团子”这个词,于是询问这是什么,要怎么做?老妈瞥了我一眼,有意为我俩拉拢关系了说:“让小苏给你讲呢,我先去烧几壶茶出来。”
于是老妈就起身往厨房间里走,把空间让给我们。
这时莫向北才偏过头来正眼看我,仿佛刚才我沉默地像隐形人似的。可能是觉得用那带着凉意的眼神凌迟够了,移转眸云淡风轻地下令:“说说吧。”
我轻声回:“其实就是类似于年糕的。”
团子分大小两种,用材是米粉。小的比馒头略小一些,里头会包各种馅料,我们家以前一般是包豆沙和菜肉馅的;大团子则长有二十公分宽有十公分左右,里头是实心的不放馅,但会在其表面刻花纹。等做好后就会上蒸笼里去蒸,我的工作通常是用粽叶垫蒸笼以及在灶头内加火添柴,要蒸上很久才会下笼,这时为了衬托过年的喜庆会在大小团子上点红点。
莫向北听完后沉吟了两秒道:“以后试做下。”
我没接他的话,现在都是公寓了,已经没了原来的设备哪里还能做呀。
总算我一番话后他的面色缓和下来了,指了桌上的馄饨问:“哪些是你包的?”我划拉了半圈,听见他径自决定:“一会这些我吃,你吃我包的。”
我不由去看他包的那些馄饨,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真不为过。大大小小不说,有的都是开口的没粘牢,这种馄饨下到水里肯定就成灌水的了,难为老妈还能夸赞他包得好。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乐意?”
我快速抬了下眼,见他脸上仍有愠色,大有我如果说不就翻脸的意思。
看我点头后这才收了眼神,捻起另一块馄饨皮子有模有样地继续包起来,我看他动作生疏忍不住伸手过去,“你要把这皮子卷紧一些,要不馅料都包不住。”
指尖微触就被他抓住,眼皮未抬清幽而问:“我父亲跟你说了什么?”
心头一跳,他当真是单刀直入连给我避闪的机会都没,掌间指力看似很轻却绝不怀疑只要我手挣动就立刻紧紧拽住。而我的离开他已经断然将责任归属为他父亲,但其实我并非是因为他父亲来找我。
我说:“莫向北,如果太为难的话......”
“太为难你要怎样?”我话没说完就被他冷声喝断,眉眼抬起射出一道寒光,“季苏,我不可能会放了你,从前、现在,或者是将来,你都休想那个念头!”
怔看着他,心头某处钝痛不已,刚才我只是想说如果太为难的话可以先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就像除夕这样重要的日子他应该是留在那座城市的。但他似乎理解成我要他放手......他性格里的偏执与孤傲早就用在了我身上,对我总是势在必得,不容许我有丝毫退缩。
我轻轻回握他已经暴起青筋的手掌,直视他寒漠的眼睛,“那你把能告诉我的都告诉我,而不是一直瞒着。”我不想再被谁来告知他在干什么,又给我看一堆莫名其妙的照片。
“好,跟我走。”他二话不说就拉了我起身,刚好老妈出来看到了问:“你们去哪啊?”
他回过头和声道:“阿姨,我和苏苏去楼下走走。”老妈眼中露出了然,定然以为我们年轻人和解了,于是道:“去吧,一会喊你们回来吃年夜饭啊。”
我们走出了小区,起初两人都沉默不言,北风吹得人有些瑟瑟,我看了眼他单薄的衣服不由问:“你不冷吗?”他倒是实诚:“冷。”然后伸手来揽我腰与他紧挨着,我没反对,贴近了后他却又埋怨:“你怎么穿得像个球?”
没好气地回:“你当是你呢,这么冷的天自然要多穿点了。”
他轻哼了一声没继续这个话题,语锋一转了旧话重提:“我爸怎么给你说来着的?”
我静了一瞬后答:“他什么也没说,就是给我看了一组照片。”腰间的掌微微一紧,像是漫不经心而问:“什么照片?”
既然说开了我就没想瞒着:“是你和小南在一起时候的。另外,你爸说你们会在年后订婚。”莫向北听后丢来一句:“你信了?”我浅声答:“在没有任何可驳斥的理由前,我信。”
脚下一顿,把我掰转面向了他,幽沉如水的眸在我脸上审视着,过了数秒后轻哼:“你吃醋时不是这种态度。”对他有些无力,原本想强硬一点能迫出他背后的隐情,可这人将我看得极透,连情绪的波动都逃不过他眼睛。
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