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子就跑。
门外有侍卫守着呢,哪能让他们这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跑了?长刀横在面前,将他们全都逼了回来。
秦氏和她的两个儿子哭丧着脸进到厅里,才进来腿就软了,秦氏瘫倒在吴氏身边,她两个儿子也顺势在她身边坐下了。
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被“请”了进来。
这女人头发梳得整齐光溜,衣裳也格外洁净,却是眉毛下垂嘴角下垂,一脸凄苦之相。
凌成见到这女人便激动了,拼命挣扎着想过去。中年女人看了凌成一眼,“儿啊,都是娘害了你。”上前搂着凌成,泪如雨下。
江老太爷愕然站在门口。
江峻博和吴氏被绑着,亲家母秦氏瘫在地上,吴氏的哥哥哭丧着脸,还有一个陌生的少年和一个中年女人抱头痛哭,这是怎么回事?
“爹。”安远侯见江老太爷来了,快步过来扶着他。
丹阳郡主也过来了,虚扶着江老太爷,“父亲大人,您慢着点儿。”
江老太爷由安远侯和丹阳郡主扶着往里走,如在梦中,“大郎,这是怎么回事?二郎他,他犯什么事了?”
安远侯扶他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道:“今天在大长公主府,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一五一十说了说。
安远侯话不多,但他叙事清晰,条理清楚,江老太爷一开始不敢相信,后来渐渐明白过来,含泪看着江峻博,“二郎,你好啊,对自己的亲侄女如此无情。”
江峻博急得跟什么似的,想替他自己辩白,可他嘴还被堵着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安远侯指着凌成、中年妇人告诉江老太爷,“这个年轻人叫凌成,京城人氏,世代住在城南,自称是和咱们蕙蕙定过娃娃的人……”
“呸,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江老太爷气极,呸了几口,“大郎啊,你祖父确实开玩笑说给蕙蕙定过娃娃亲,可那户人家行踪飘浮不定,根本不可能是什么京城人氏。如果这家人是京城人氏,咱们岂能多年来没和这户人家来往过?这纯粹是胡说八道!”
“赵氏,你说。”丹阳郡主吩咐道。
那中年女人便是凌成的母亲赵氏了。
丹阳郡主的侍女正色道:“这是我家的老太爷,我家侯爷,还有丹阳郡主。郡主问你话呢,你可老老实实的回答,若有半句假话,你可要小心了。”
赵氏愁眉苦脸的跪下了,“郡主,侯爷,老太爷,小妇人赵氏夫婿早年间便亡故了,我一个人带着成儿,寡妇失业的,日子实在难过。凌家世代住在城南,虽然有些家业,但先夫亡故过后,我们孤儿寡母的在凌家一直受人白眼。那天我到寺庙上香,遇着一位姓蒋的太太,她说她和我早年间是见过的,还说那时先夫还在世,还给成儿定过娃娃亲,那定娃娃亲的信物,先夫因为一时手头不便向蒋家借钱,便押在了蒋家。”
“蒋太太问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赎还,我一脸茫然,哪里说得上来?后来我吞吞吐吐的说了手里没钱,恐怕没法赎,蒋太太便笑话我傻,说你那亲家何等富贵,这定亲信物赎回去了,还愁没有银钱使用?我一时鬼迷心窍,信了蒋太太的话,便依着她写了张借据把信物拿回来,和成儿谋划着怎么讨回侯府的亲事……”
“听了一个什么蒋太太的话,你就以为凌家真和侯府定过亲,打起我大女儿的主意了!”丹阳郡主连连冷笑。
这不是痴心妄想么?就凭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蒋太太,就凭一个打张借条从蒋太太手里拿来的信物,赵氏便妄想让凌成娶安远侯的掌上明珠了!
“我也是一心想让我儿子攀上一门好亲事,好从此不再依靠伯伯叔叔,受他们的窝囊气……”赵氏垂下泪来。
“为了你和你的儿子不再受气,就能委屈我安远侯府的大小姐了么?”丹阳郡主再好脾气也怒了。
婚姻大事对于女孩儿来说何等重要,这个赵氏自己也是女人,难道这一点她会不明白?为了一己之私,她也不管蒋太太说的如何荒谬,就这么打起江蕙的主意了。
“无知妇人,无知妇人!”江老太爷气得拍桌子。
凌成瞪大了眼睛。
安远侯命人把他嘴里的塞嘴布给取出来了。
凌成喘过两口气,急促的问道:“娘,您不是告诉过我说,这是祖父在世的时候替我定下的娃娃亲么?您说的那么肯定!”
赵氏掩面哭泣,“成儿,娘对不起你,娘之前从没听说过什么娃娃亲,是蒋太太告诉我的,定亲信物也是她给我的……”
凌成呆了呆,哭了,“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那位仙子一般美丽的姑娘,原来从没有和他定过亲事么?
秦氏一直瘫坐在地上的,这时听赵氏说了好几遍蒋太太,她也回过神了,叫道:“我也是被蒋太太给挑唆的!是蒋太太给我银子,让我,让我……”说到蒋太太让她做的那些事,秦氏心虚起来,吱吱唔唔,不敢再往下说。
江老太爷羞愧不已,转过头去,不看这个秦氏。
当年江老太爷是冲着他老师的面子,愿意和吴家结这门亲,却没想到老师的儿子、孙子、孙女就没一个上台面的。日子越过越穷,人品越来越差,现在为了几个臭钱,索性和外人勾结来害亲家了……
“蒋太太带来了么?”安远侯沉声问道。
外面进来一个黑衣侍从,单膝下跪,低声道:“回侯爷,小人接到命令,便立即到蒋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