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看见自己的手指上有几道伤痕,上头已经结了痂,在白皙的肌肤上很是醒目。
“啊,妾前两日练习弓箭,一不小心伤到了手。”
“弓箭?”韩氏让身边的卫氏搀扶着自己,不叫清漪过来。
“好端端的怎么想着学这个了?”韩氏说着颇有些不解的看向她,“这些东西学起来可不轻松,要吃苦头的,”她说着,盯住清漪的手指,“到时候手上还要留个老茧,难看死了。”
“六藏在外,家里又有阿家坐镇。妾实在是……”清漪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韩氏立刻就懂了,她带着清漪到后园里看看花草。后院里原本是一片荒芜,后来清漪让专人打理,倒也打理出一片气象来,看上去像模像样的。姹紫嫣红,在炙热的阳光下,竟然还生出了几分美。
韩氏带着人在凉亭里坐下,清漪让人送上了温热的饮品。
韩氏随口喝了一口,就放下来了,她四处打量,过了好会,她赞许的点点头,“你打理的不错。”
“这可和妾没有多少关系,只不过是叫人来打理。”清漪道。
今日韩氏装扮的很清淡,头上不过一支金步摇,身上也没有穿多少鲜艳的颜色,她听了清漪这话,嘴角微勾,“就算事是别人做的,可是还需要你安排。”
韩氏说着,她看向清漪,“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和我这个老妇在家里,少出去走动。就是你娘家也不要往来太过频繁。”
清漪吃了一惊,她不禁抬头看向韩氏,韩氏依旧浅笑着,“这段日子,恐怕是多事之秋,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些坐立不安。还是不要出去,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说着韩氏脸上多了几分祥和,伸手替清漪整了整袖子。
“是。”清漪垂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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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紧急,大军北上的北上,南下的南下。洛阳里头原本恢复了些的热闹,似乎又要摇摇欲坠,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不复存在了。
洛阳虽说是居天下之中,可是位置却离和南朝的位置不远,若是梁军拿下沔州,襄阳郡等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进来了。顿时洛阳里头人心惶惶,幸好过了那么三四个月,陆陆续续有好消息传来,镇南将军在沔州击退几次梁军,将梁军挡在沔州之外,使得梁军不得长驱入内。
而北面暂时还没有消息,六镇离洛阳很远,就算有消息,光是传过来,在路上就要花费不少时间。
但想来应当也不差。
就在这众人翘首以盼的时候,宫里的元绩却已经左立不安,方才元颓和他商量若是这南北的危险一除,要给段秀什么样的封赏。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皇帝上次对他的不逊,还是为了讨好段秀,竟然提出要赐给段秀九锡。元绩又惊又怒:赐给臣子九锡,分明就是禅让的前兆!
侍中几个人全都围在元绩周围,元绩脸色惨白,袖中的手,一直在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元绩看着左右,“他要动手了对吧?狼子野心终于是忍不住了,想要自己做皇帝了!”
元绩想了好会,“此人不除不可!”
年轻宗室们面面相觑,他们看到皇帝面色,可是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主动请缨。
“你们说说,该怎么把他引入宫廷来?”元绩看着宗室们。
沉寂了一会之后,终于有人道,“不如说太子已经出生了,让段秀进宫探望,然后趁机……”说着那人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可是皇后怀孕九个月,还没到生孩子的时候,若是用这个理由将段秀召入宫,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妇人产期不定,九月产子,段秀又有何处不信呢?”元谵道。
元绩颔首。
为了让段秀相信皇后产子,元绩还特意派遣了一个宗室前去道喜。
他摸着袖子里的刀,脸色十分难看。中常侍在一旁瞥见提醒,“陛下的脸色……”
“给朕拿酒来!”元绩接过中常侍递来的酒水一饮而尽,总算是把那难看的脸色给压了下去。
过了好会,那边人声骤起,元绩立即握紧了腿上的环首刀,段秀带着元颓直直冲向御座。
正是此刻!
元绩反手拔刀,借着酒水生出的胆子,劈刀砍去。
原本平静的湖面立刻被搅动了。
清漪在家中写要寄给慕容定的家书,才写了两笔,李涛大步从外面闯进来。
清漪手里的笔一抖,立刻就在黄麻纸上,落下了一刻黄豆大的墨点。她抬头看着面色青黑的李涛,“怎么了?”
李涛满额头的都是汗珠,他手中刀已经出鞘,寒光颤颤。
“怎么了?”清漪放下笔,立刻起身。
李涛眼下顾不得给清漪行礼,“娘子和夫人快些和小人走!再不走朝廷派来的人就要来了!”
清漪心中吃了一惊,心下电火之间,立刻给了反应。她看向已经吓傻了的兰芝,“叫人去让夫人准备走!”
说完她飞快的跑进内室,拿了一个首饰盒,径直和李涛快步向外跑去。
李涛怕她走不快,直接就背着她一路向外狂奔。兰芝紧紧在后头跟着,生怕自己跟不上被抛下。
李涛已经准备好了车,清漪和兰芝钻进去,不一会儿韩氏也飞奔而来,卫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跟在后面。
韩氏见着那些亲兵如临大敌的模样,问也不问,直接带着卫氏钻入马车中。
亲兵们骑马在四周护卫,一声令下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