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的阳光从山间探出头在校场的上罗列的刀枪上一一掠过,反射着斑驳的碎金。
一道烟尘由远而近疾驰而来,仿佛刀剑在漫漫黄沙中撕扯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大人呢?”
“大人刚刚泡了一个热水澡,吃了顿烧烤,然后睡觉去了。”
“什么?”
“哦,大人还说,他昨天连夜从帝都回来累得要死,请妮塔波曼大人您不要随便去打搅他……啊啊……”
可怜的侍从兵话未说完便被金发碧眸的女军官一把推开,踉跄的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位美艳动人性情却火爆辛辣的女副官大踏着不闯进来主官蓝德尔的私人帐篷。
“是你逼我的!”
妮塔波曼·温德少将恶狠狠的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操起了尚在一边火炉上搁置的茶壶。
“啊啊啊啊啊——”
王国历229年10月5日清晨,后世著名的“枪骑兵”的创立和指挥者蓝德尔斯·斯加奥发出一阵绝对不会载入史册的惨叫,方圆百里,回音袅袅。
乌鸦扑棱棱的飞起来。
一只、两只、三只。
沉寂无声的帐篷里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拽起来的可怜男人对着镜子小心翼翼的观察自己脖子上由于被开水浇下而泛起的大块红斑,表情扭曲的仿佛深闺里面的怨妇。
他年轻美丽的副官军姿笔挺、面无表情的站在对面,美丽的碧色眼睛毫无感qíng_sè彩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杰作。
“嘶……女人,你想谋杀上司么?”
“下官实在是抱歉。”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任何歉疚的表情,“不过下官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情。”
“我的妮塔波曼少将,你尊敬的上司连夜从帝都公干回来连觉都没睡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他奔波劳碌的辛苦么?”
“通常您所谓的公干都是偷偷溜回帝都和‘白夜’或者‘蓝玉’的小姐风花雪月而已,下官认为那不会有损您多大的精力的。”
大波浪卷发的金发女郎眼皮都不眨一下,如期看到自己的上司气急败坏的表情。
“算了,到底什么事。”终于回过身来坐正了,摆出一幅谈论正事的架势来,“军士哗变了么?”
“目前还没有,不过如果让他们发现您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丢下军队回去喝花酒的无赖的话……”
“那么就是就是有人争夺为了射杀的山鸡而打起来了?”
“大人!”妮塔波曼·温德拼命忍住像翻白眼的冲动,咽下一口唾沫,“北疆出事了,大人!”
蓝德尔·斯加奥的表情一滞,随后又恢复了平日里怠惰的神情,半披着军装站起来,蓝紫色的魅惑眼睛幽幽在她的脸上飘过去。
“冰族双头龙旗、白虎旗、骷髅旗三旗精锐尽出,直逼北疆沿线。另外,帝都军第二师团正在与哈特市与雪狼旗对峙,胜负未分……”
“妮塔波曼少将?”
挥挥手打断接下来的话,未来的“神枪”蓝德尔突然道,“今天晚上九点全军整队集合!”
“什么?”惊骇的表情出现在副官的脸上,“大人,下官了解您与柯扬·阿奎利亚斯伯爵之间的交情也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是……”
“是皇帝陛下的秘密调令,明白了么?”有点头疼似的看着自己的副官,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妮塔波曼的表情又是一僵,许久才消化掉他言语里的意思。
“明白了大人!”
“辎重、军粮都要准备完毕,我要看你的速度!”
“是!”立正,敬礼,美丽的金发女郎带着狐疑的态度看着自己懒散的主官,“大人您昨天晚上是去……”
“你fēng_liú倜傥的上司当然是去安慰受伤女性的心灵了!”没心没肺的道了句,重新扯掉身上的军装回到自己的被窝里,“我睡一觉,下午六点叫醒我。”
女副官刚刚油然而生的愧疚之情霎那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咬了咬牙:“下官知道,大人。”
转身掀起帐帘,复又回头:“大人,治烫伤的膏药在您柜子上第二个抽屉里。”
帘子放下,空落落的回荡。
蓝德尔·斯加奥把被子拉过头顶,合上了眼睛:“真是个啰嗦的女人啊……”
秋天帝都的夜晚仿佛一泓清澈的湖水,剔透冰凉,深不见底。
菲利特·加德推开军长办公室的门,台灯散发出来黄晕光线,让他微微闭了闭眼。
“报告,菲利特·加德告进!”
“晤,进来吧!”
佩尔德·安亚古军长已经很老了,尽管饱经沧桑的脸和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疤证明着他之所以能得到今天的阶级是因为他本人与之相应的武勋而非出身,但与日俱增的苍老和疲惫依然不可掩饰的暴露出他的颓废和帝都军中人们心中心照不宣的傀儡的地位。
这位年过六旬的老人之所以还没有从自己的位子上退下来,完全是由于多维加·塞切斯特大公和凯迪拉总长需要这样一个傀儡,以便于更直接的控制帝都军。
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驻守在王国心脏的帝都军,直接受政局势力分布的影响,不论是皇帝为首的新势力,还是多维加大公为代表的守旧大贵族势力,都渴望将这支雄厚的力量纳入麾下。随着路昂·伯顿子爵的阵亡和卡诺·西泽尔的晋升,长久以来的平衡被打破,位列王国七军之首的帝都军早已不再老人的掌控之内。
“菲利特中将,根据皇帝陛下的命令,请马上召集本部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