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去领罚吧!”
“大人,下官……”奇斯拉德男爵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具有普通贵族身上普遍存在的优越感和自大骄奢的气息,抬起头露出不忿的神情,正想说什么却被上司不耐烦地打断了。
“如果不够的话,再加一倍!”
路昂伯顿子爵脸上狭长的刀疤在昏暗的军帐里散发狰狞的气息,年轻的男爵心有不甘的低下头去。
“休斯顿少将?”
“子爵阁下?”
休斯顿科尔还有没有来得及庆祝自己28岁的生日,在现役的同阶级将官中应该算是很年轻也很优秀的一位,追随他的主官安德列克罗因中将足有十个年头,以其精明干练和忠心耿耿而深孚众望。在安德烈克罗因中将被害之后他迅速接管了第三师团余部的指挥权并在第一时间对叛乱分子展开征讨行动,但在经历了一月有余的苦战依然无法稳定局势的情况下,也不可避免的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巨大压力。
“我等初来乍到,对叛乱军的情况相信贵官比我了解。”
“叛乱军由原第十五旅团统领佩瑟罗梅尔顿少将统领,主要由原第三师团的第十四、十五师团,和梅尔顿家族的三万雇佣军组成,再加上那些被他们煽动□□的矿工,总共有八万人左右,安德列克罗因中将死后,第三师团一片混乱,佩瑟罗乘机突袭第三师团总部大营令我部伤亡惨重,随后挟此势占据黑水矿山,我部失去先机,仅凭现有战力无法攻陷矿山,所以……”
“所以僵持至今是么?”路昂伯顿微微蹙眉,“休斯顿少将,据我所知,贵官麾下按照满员编制来算少说也有6万人,数量上并不是太大的差距。”
这已经是含了责备的意思,一场□□僵持月余,西防军总部固然有他的责任,而执行军官却也往往是最容易被人指责为无能的替罪羊。
“不是数量的问题,大人。”
休斯顿微微一凛,声音一沉。
“西南边陲门阀林立,许多年来家族之间的仇恨、厮杀从来没有停止过,各种暗杀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这场战争不过是家族之间仇恨的激化,那些亡命的死士,往往是最疯狂的复仇者!”
他并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微微低下骄傲的头颅,目光缓缓地流淌在腰间的佩剑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低沉阴郁。
立于帐前的卡诺西泽尔突然被一种犀利而苍茫的感觉击中,迅速的袭遍全身。
梅尔顿家族有慷慨悲歌的死士,克罗因家族就没有了么,要知道安德列克罗因中将才是这场争斗中最直接的牺牲者,在没有人能够像休斯顿少将及其余部一样站在复仇者的立场上义正言辞的为自己的上司与家族讨还公道!
叛乱军蜗居矿山能有什么样的作为,没有突破封锁占据沿线的城池逼迫中央的妥协,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能吧?
在毫无外援的情况下把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堵在维拉山口一月有余,休斯顿少将和他的部属们又付出了怎样的惨重代价?
人们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苛求与责备这些喋血沙场的战士们?
奇斯拉德男爵不是也在叛军的刀口上遭到了败绩么?
当然,这样的话他不会说出来,以他目前的身份,只能向这位西防军的优秀军人投去崇敬的目光,没有说话。
路昂伯顿子爵沉默了良久,一时间有着怎样的感触不得而知,古铜色的脸上泛着金属色冰冷的气息。
“哼,这些不知死活的叛军!”打破了气息的是方才还被斥责过欠着50军杖的奇斯拉德男爵,倨傲的脸上露出令人生厌的表情,“等到帝都军踏平矿山一定要全部活埋!”
“不可以!”
卡诺骇然变色,一声“不可”脱口而出,随即便接到了男爵恶毒视线的问候。
“大人,如休斯顿少将所说,叛乱军中确实有大量疯狂的亡命之徒,但是不可避免的,他们同样成份复杂,其中还有不少纯粹是被煽动起来的暴徒,对于这些人只要由我们已中央的名义下令安抚,还是有分化的可能。”忽略掉众人略带惊异的眼光,迎上路昂伯顿子爵金属色阴沉的目光,“不管怎样,他们也是亚格兰的子民,斩尽杀绝这种做法,用在自己同胞的身上,会有损军队的威严和陛下的英明!”
“住口!”奇斯拉德看他的眼神既惊且怒,仿佛不可侵犯的自尊被人践踏了一般,“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平民,怎么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贵族之所以人人讨厌大致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存在了吧?
卡诺西泽尔无奈的苦笑,没有说话。
“大人,下官同意卡诺上校的意见!”
路昂伯顿子爵微微蹙眉,清凉的声音却从参谋席中传来,有着墨蓝色头发的年轻人抬起头,妃色眸子清澈通透。
听到有人到吸口冷气的声音,维迪亚埃伦男爵,多维加塞切斯特大公的外甥,无形中便是通行的筹码。
同时把目光投向他的,除了当事人卡诺西泽尔,还有休斯顿科尔少将,不仅仅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也因为这年轻人不同于一般贵族子弟的清澈与恬淡。
“叛乱军成份复杂,我军应该顺势加以利用,一味的斩尽杀绝只会给人以嗜血的恶劣影响,叛军只会益发负隅顽抗!”
这年轻人清越的嗓音响起来,叫人想起皇家歌剧院上空悠扬如绸缎的音乐。
路昂伯顿子爵淡淡的一笑,“两位上校的话有道理,我会思量的。”
冷冷一眼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