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眷恋,那是少年的心中不是不难过的,他那时想也许离开这个价,对她也好对自己也好都是一个解脱吧?
此后,即便是学校的假期,他也没有再回去过一次。
然而没有想到,只是将近三四年没有回去,那个人就已经去世了,也是,每天喝那么多烈性的酒啊……
少年这样想着,眼底却有些许干涩的感觉,他皱了皱眉站起身来,结束这段漫长的冥想,将那张薄薄的死亡通知塞进制服的口袋里,整了整略微凌乱的领口,向着树林的后面走去。
正是日落时分,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红霞,距离就寝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如去找个地方打发睡觉之前的无聊时光,小树林后面的偏门,正靠着城郊的小镇,是军校生们闲暇时经常光顾的地方,镇上的酒吧亦极有特色。
走到树林的深处,却听到一系列的骚动,亚伯特·法透纳皱了皱眉,但污秽的声音还是不受控制的钻进他的耳朵。
高年级的军校生欺负低年级的后辈,这在军校之中是常见的事情。
再加上虽然波伦萨皇帝推行新政以来,大大打破了贵族与平民之间的桎梏,但是数百年来流传下来的尊卑和等级观念依然根深蒂固,军校之中亦不乏自视甚高的贵族子弟欺凌平民的事实。
有着一头灿烂金发的少年停下脚步,双手插在制服的口袋里,望着眼前那个已经被揍得奄奄一息的一年级新生微微皱了下眉,抬起头来便看到动手打人的那几个高年级生,正用一种敌意和蔑视的眼光看自己。
“看什么看,金发的小子!”为首的少年看上去还要比他高上几届,一头耀眼的火红色头发下面,狭长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眯起来,嘴角扬起的弧度充满挑衅。
亚伯特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异色的眼睛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不动声色的擦着他的肩头走过去。
只是路过而已,亚伯特从不自诩是正义的使者,此刻也没有行侠仗义的心情,但对于仗势欺人的杂鱼们,他从来就没有很好的耐性。
“喂,别走啊。”对方却不肯放过他,几个人赶上几步来拦住他,“看样子,你就是那个全国联考第一的插班生么,听说你很厉害,不如一起比划一下,啊?”
“抱歉,没有心情。”
“怎么,怕了?”
“军校,禁止私斗。”
“切,少来这一套。”红发少年一把扳过他的肩来,一记拳头便挟着风声劈面而来。
亚伯特敏捷地躲闪,一张折叠信纸却从衣袋里滑了出来。
他愣了愣,想要弯腰去捡,对方的帮手已经从后面袭来,一个躲闪不及胸口便狠狠挨了一记。
红发少年见占了上风,甚是得意的笑了声:“唔,这样就倒了,真是没用,还以为这次进来的平民有多大能耐……啊——”
话音未落,倒在地上的金发少年却是一个鱼跃扑上来,飞起一脚把他揣翻在地,凌厉的拳脚如雨般地落下来。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原先那个一年级的新生早就趁乱跑了开去,红发少年的追随者们忙不迭冲上来围住这个初来乍到的金发小子,一场单方面的挑衅终于演变成以多欺少的群殴。
亚伯特·法透纳在他十五年的短暂生命中,待人并不热情,甚至有些冷淡,他很少与人争执,并不是因为脾气好,而是觉得不屑,但如果一旦被激怒,动起手来绝不手软。只是他似乎没有像今天这样失去理智过,仿佛是积压已久的阴霾心绪如潮水一般地爆发,借着剧烈的拳脚搏击通通发泄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方圆几米已经是一派狼藉,几个贵族子弟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为首的红发少年被他踩在脚下,仿佛是没有料到目前的狼狈景况,怒视着居高临下踩着他的胸口的金发少年,如同受了莫大侮辱般的愤懑和不甘。
“你……你这个平民小子……居然……”
话没有说完,少年的脚上用力,他的手下败将几乎要吐出血来。
彼时暮色已经四合,少年的制服因为剧烈运动而显得凌乱,一头齐肩的金发却是奢华而耀眼,一蓝一黑的金银妖瞳居高临下地看下来,夹杂着几分不屑和冷漠。
“所谓贵族就是这份德性么?”这少年抬起眼睑来,脸部的线条显得倨傲,“总有一天,你们这些人都要跪下来接受我的调遣!”
他冷冷哼了一记,仿佛是宣泄完了心底的浊气,终于抬起的脚,转身向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然而对方却没有打算结束这场争斗。
“切,目中无人的小子!”红发少年终于喘出一口气,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握拳向着对方的脑后袭来。
“小心!”
亚伯特·法透纳回头的时候,已经慢了半秒。
怔怔地看着半路里杀出来截下对方偷袭的蓝发少年,一时忘记了说话。
但取而代之,便立即对眼前这个暗地里偷袭旁人的红头产生了极大的愤恨和憎恶,金发少年只停顿了一秒便冲上去飞起一脚将红头踹翻在地,顺带拎起他制服的领子来,照着面门便是狠狠一拳,唤来对方一声惨叫和喷薄而出的鲜血。
暮色渐浓的树林里,一片狼藉。
等到红头终于倒在地上,半刻也不能动弹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停下来仔细打量眼前蓝发的少年,苍蓝色齐肩的头发,眼睛比湖蓝更深,比暖蓝更浅,暗淡的天光流淌在英挺的五官上,线条流畅明晰,深蓝色的军校制服很是合身,投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