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一扬下巴傲然道。
不妨雷炳文森然一笑:
“公主金枝玉叶,那些腌臜事就不拿来污公主的眼了。还请公主速速离开,免得被吓着!”
说着,视线如钩子般瞧向紧跟在安乐公主后面的荣海,声音冷肃:
“还愣着干什么?把那老阉奴也拉过来观刑!”
荣海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两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掐着脖子摁倒地上,连带的在场的其他宫人,也无一幸免。以致转眼间,除了雷炳文并煞气汹涌的锦衣卫外,也就因为被彻底无视而气的发疯的安乐公主还站在那里。
“雷炳文,你,你,你竟敢这般对本公主!”从小到大,安乐那被人这么轻贱过?要是今儿的事传出去,说不得自己就要成为笑柄了——
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的公主,还叫公主吗?
竟是抬手就要去抢挡在面前的侍卫的腰刀,一副想要当场劈了雷炳文的模样,无奈无论拳打脚踢,那些挡在前面的侍卫都一动不动,至于说想要抢件趁手的武器,更是想都别想。
那边锦衣卫已然开始行刑,耳听得“啪”的一声钝响,邓千的屁股瞬时开花,又是几板子下去,更是血肉纷飞。
邓千嘴巴一下张的老大,身体也快要没气的鱼似的不停弓起。至于下跪观刑的宫女内侍们那里见过这等可怕景象?一个个吓得浑身哆嗦着蜷缩成一团。
安乐公主只惊得脸色惨白,站都站不住,往后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仓皇着往身后看去,母妃那里却是一片静寂,根本没有一个人出来。
安乐公主的眼泪“哗啦”就下来了。掩面转身朝着皇上的宫殿而去。
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邓千趴在蜿蜒成小河的血水里,终于渐渐不再挣扎,明显已是咽了气的。
甚而锦衣卫拖着死尸离开许久,拢翠阁外面还是一片死寂。尤其是荣海,只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似的——
到这个时候如何不知道,锦衣卫和邓千会出现在此处哪里是意外?如此凶残手段,分明是杀鸡骇猴。
特特把人拉到拢翠阁外行刑,骇的猴是哪个自然不言而喻——
分明是贵妃娘娘摊上大事了。
待得想清楚所有,荣海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的往行宫内而去。
进了拢翠阁,才发现裘妃正在空落落的庭院里站着,如同经了霜的叶子,颓废而又苍老,哪还有半分之前气定神闲、显赫尊贵的模样?
一时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饮泣:
“主子,主子……”
裘妃却是半晌无言。方才已着人打探过,一向深得皇上宠爱的安乐竟是头一遭得了个没脸。不独被皇上严加训斥,更令人直接送回帝都,说是禁足一年,修身养性。
这般严惩,本朝公主还从不曾有过。
再加上特意拉到拢翠阁前打死的邓千,自己并皇儿失了圣心的事,已是不言自明。
所谓墙倒众人推,自己并皇儿的苦日子怕是要开始了:
“拢翠阁今日起宫门紧闭,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荣海,你跟我去见皇上……”
眼下只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先去皇上那里就教女不严一事请罪,但愿皇上惩罚了自己和安乐,能对皇儿网开一面……
皇宫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外界却是丝毫无所觉。
只第二天围猎时,却传出了裘妃娘娘告病的消息。
事情传出来,把个裘家并沈家都给急的什么似的。
尤其是裘氏,眼下公爷还生死不知,好不容易昨日求到安乐公主跟前,得了个准信,怎么着今儿个正主倒是病了?尤其是连安乐公主也不见了影子,偏是无论如何打探,都查不到一点儿消息。
裘氏急的嘴上起了一层燎泡。
一直到旬日后,皇上下旨群臣起驾回宫,裘妃并安乐公主都没再露面。
倒是之前被囚禁的四皇子姬临重新出现在人前,卫护在皇上身侧。且皇上不知为何,待他似是亲近了不少,竟是不时慰勉,相形之下,之前鞍前马后的三皇子却靠后了些。
裘氏一路上惶惶不安,待得到了帝都,更是听说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早在旬日前,安乐公主就被秘密送回了帝都。听说到现在还在养病。
贵妃娘娘并安乐公主怎么可能同时患病?再结合时间,可不正是之前自己央求安乐公主帮着丈夫出头的那会儿?
忙不迭去娘家讨主意,哪想到竟是被娘家兄长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后给撵了出来。甚而直言,沈青云的生死算得了什么,娘娘并裘家的泼天富贵才是头等大事。
到了这会儿,裘氏才明白,要里应外合弄死沈承,无疑是根本不可能的。想救出丈夫,为今之计,还只能着落在沈承身上。抹着泪冲同样张皇无措的沈佑道:
“佑哥儿,怕是要对不住你和希盈了。”
须得最快时间把沈承和杨希和的亲事定下来,如此,才有了威胁沈承的最大把柄。
到了这会儿,裘氏甚至庆幸,亏得沈承还有在乎的人,不然,还真是拿他没法子了。
必得要把两家的亲事办的轰轰烈烈,怎么盛大怎么来,务必要让全帝都的人都知道。这般才足以向沈承昭示自己的决心。
只从前不过想要哄着沈承听话让出爵位罢了,聘礼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准备。
要想举世皆知,这聘礼就不能寒酸了。无奈何,只能挪用之前给杨希盈准备的,甚而为了让这件事板上钉钉,说不得还得再添些。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