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才走了这么点儿路,就掉落悬崖了呢?三姐姐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阿隽本就生的娇小,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多了份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的柔弱。就是这话听在希和耳里,怎么就觉得那么不对劲呢?
只还未开口说什么,身后就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连带的两队甲胄鲜明的侍卫如飞而至。
为首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子,身材颀长,宽肩窄腰,生的甚是英俊。他们身后则是一名身着太仆寺服饰的官员和十多个杂役。
那官员顾不得询问发生了什么,径直冲向倒卧地上的那十几匹马,好险没哭出来:
“天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马突然全都发疯!咱们马场这么隐秘,知道的人根本没几个!周大人,卑职冤枉啊!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卑职,这么多马儿才会全都病倒……求大人禀明皇上,卑职真的冤枉啊……咦,杨大人——”
却是杨泽芳正好走到近前,那官员怔了一下,下一刻跟见了亲爹一般,一下匍匐到杨泽芳脚下:
“杨大人,您怎么也来了?是皇上派您来的?杨大人啊,您是知道卑职的,从来做事都小心谨慎,但凡是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绝不敢有丝毫闪失,这些日子,卑职日日睡在马厩里,就是怕出什么意外,对不起皇上的重托啊,哪曾想……”
“周丰,你先起来,你的意思是,其他马也全是这种情形,无一幸免?”杨泽芳皱眉道。
“可不。”周丰简直欲哭无泪。四皇子从边关送来的这五百匹马,说是皇上的心肝也不为过,当初得了这个差事,还以为是什么香饽饽,好好侍弄几个月,能顺利产出小马驹,可不就是自己大功一件,可这才接手几日啊,竟然就出了这档子事。要是这五百匹马全在自己手里折了,别说加官进爵了,说不得项上人头都不保。
杨泽芳眼前不期然闪出那被射落的物事,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体型甚小,动作却不是一般的敏捷,若非女儿瞧见,怕是必然会被忽略过去,若然是这些东西作妖,还真是防不胜防。只眼下这乱局,有些事情还是面见皇上再说才好。
还有那突然断裂的马车,事情怕不是一般的复杂。也不知这场阴谋是对着谢畅,还是这些马,抑或自己,更甚者,兼而有之……
“咦,九堂叔——”那边希和也扶着阿隽走到近前。
阿隽怎么叫那周丰堂叔?希和愣了一下,转而想到一件事,谢畅乃是沿用母姓,她父亲可不是姓周?想来这阿隽是谢畅父亲那边儿的了。
“阿隽?”没想到这儿还有自家晚辈,眼下这么狼狈,周丰不免有些羞愧,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直接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勉强道,“你怎么来了?啊,对了,我记得你前些时日去了陇右,不是说要和阿畅一起回来吗,怎么就你自己,不见阿畅啊?”
口中说着,眼睛里不觉有些希冀——
要说周家也是英才辈出,尤其是嫡系几个堂兄,个个官居要职,可要说最显赫的却是三侄女儿谢畅。
谢畅身上可不止有一个长平侯的爵位,作为谢家唯一的后嗣,更是深得太妃喜爱,便是皇上也对她疼的紧。
说不得可以央她帮着自己说几句好话……
正想着待会儿该如何跟谢畅说,不料周隽已是直接哭成了个泪人儿:
“九堂叔,大事不好了,三姐姐她,做的马车遭遇惊马,躲闪不及,方才,掉到悬崖下去了……”
一句话说的周丰腿一软,直接瘫倒了地上——
果真是天要亡我吗!那可是谢畅啊,大正唯一的女侯爷,更是太妃的心尖尖。忽然忆起前些时日听说太妃身体有恙,谢畅这么急匆匆赶回来,说不好就是为了承欢太妃膝下……
那始终未曾开口的周侍卫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你说什么?你亲眼瞧见,谢侯爷摔下悬崖去了?”
许是这周侍卫神情太过严厉,周隽又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不错,三姐姐的马车,就在我眼前,掉下了悬崖……”
又一指希和:
“这位,杨希和小姐,方才也是瞧见了的……”
周侍卫旋即转过身来,眼神之锐利,竟是令人不敢对视。
希和点了点头:
“不错,谢侯爷的马车,确然跌落悬崖。”
周侍卫视线顿了一下,下一刻却是转向杨泽芳:
“杨大人,得罪了。”
说着吩咐手下:
“李琦你快速回宫禀报皇上,张先你带领几个人绕到悬崖下方,其他人全都待在原地,没有我的命令,一概不许离开。”
这是把在场所有人都当成嫌疑人了?
希和愣了一下,果然京城水深,虽是说不出为什么,希和却直觉,今天这事,怕是必有蹊跷。也不知自家是倒霉,还是适逢其会?
且看这侍卫的模样,分明并非是为了马儿而来,竟是来接谢畅的。既如此,要么那太妃凤体不是一般的违和,要么就是皇上对谢侯爷尤其看重。
到了这会儿,也只有祈祷自己之前提醒的话有效果,那谢畅吉人自有天相,逃过了这一劫,不然,怕是事情绝不可善了。
便也不再多言,只上前一步,静静侍立在杨泽芳身侧。
周隽却很是不忿,一直嚷嚷着要回府禀告此事,见没人理她,便只管上车命车夫上路,不妨车夫刚一拉缰绳,一把利刃便搁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