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这么烫了?难道起烧了?
宁徽正惊疑不定,想对她说,东西已经拿到,他们可以走了,可是下一瞬他便什么话也说不出了。软嫩芳馥的唇贴上来与他纠缠不休,惹得他气息也开始不稳。
怎么忽然这般热情?
虽然她眼下的吻令他很受用,但看她的状态明显不正常,为了确定她神智是否还清醒,于是宁徽费力推开她,微喘道:“明烟,我是谁?”
她一脸春色,嬉笑望过来,前所未有的勾魂,“宁徽……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长得真好看,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这话她要是清醒时对他说,估计他能虚荣地上天了。可此刻听入耳中,只余担忧。
探手入白狐裘中摸了摸她的身子,一片烫手。怎么就走了这么一会儿,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宁徽蹙眉,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该赶紧带她回去。
他背转身,将她背在身后。那个害明烟变成如此模样的始作俑者,他本想扔在这里,任它自生自灭,但是想到明烟若是醒来,一定会与他大动干戈,还是算了,她拼着性命也要维护的东西,还是一并带走吧。
不过背着明烟已是辛苦,所以宁徽先去找了别院管事,让他帮忙牵马过来。那管事看见湖中惨状,吓得立刻就说不出话来了。
宁徽道:“湖中的东西,你也看到了,这可是个大事,要想安度余生,最好按我说的做,否则……”
王爷已去,如今王府中人是谁也不敢得罪,更何况这还是天都府的大人,于是管事忙道:“但凭大人吩咐。”
☆、181004
安顿完王府别院这边, 宁徽便带着明烟骑马折返。她如今那个模样, 自然骑不得马,于是宁徽和她同骑。
夜深如许, 耳中只余下耳畔呼啸的风声。怀中的女子浑身的烫意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愈演愈烈。
宁徽不知道第几次将她的手从他的衣襟中抽出来,一时间额角隐隐作痛。
最开始的震惊与混乱过去后, 他已经冷静下来,大致理清了现在的棘手状况。
明烟这状况与其说中了毒, 不如说中了媚药, 可是怎么中的呢?就因为被那池底的怪物咬了吗?
明烟这种情形, 让宁徽想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候还是先帝李元靳的时代。这位先帝无论是史书记载,还是坊间传说,都是个不折不扣荒淫又暴虐的帝王。
他的一生张狂无比,从来不知收敛为何物。他不怕天, 无惧地, 对于人伦纲常也无敬畏之心, 这样的人即便只是一个掌权的奸党佞臣, 都会是天下不幸,更何况他还是一位帝王,掌握着天下所有人尊严与性命的暴徒。
那时候的帝都极度奢淫,上行下效,风气犹为败坏。所有人都寡廉鲜耻,为求上位, 不惜卖妻求荣。整个大宣朝从头烂到了脚,谁的眼中都只有自己的利益,没有人忧国忧民。从上到下都是如此,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那时候他的师兄,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皇子,他的生母出身微贱,在他出生不久,就被先皇后常氏找由头活活打死了。
先帝对此视而不见,在他眼中女人的性命犹如草芥,这世上遍地都是野草,即使燃起熊熊烈火,烧上个几天几夜,怕是都烧不完。
再美的女人又如何,玩腻了杀掉,转头便能寻到更美的。不,更多时候都不用去寻,自有人为他献上来。
所以原本即使身为皇帝都不敢轻易干出的荒唐事,在大宣朝倒成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蛀虫积累,恶性循环,最后竟变成若有人稍有不从,便会遭到严厉打击和报复的荒唐局面。
皇帝看上你的妻子,主动献出来,便能加官进爵。若是不肯献,那连你和你的妻子,便会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
多么可怕,又多么的寡廉鲜耻。但人人都知,却谁都不敢说,谁都不敢管。
皇上没有看上自己的妻子,唯有心生侥幸。若真有一日轮到了自己……又能如何?
人人都憎恨先帝,人人也都畏惧先帝。即使他再荒淫无道、暴虐成性又如何?他背后有掌握着千军万马的沄侯常信,那铁塔一般的男人无论是敌军还是他麾下的兵士将官,无一不畏惧他的骁勇与残忍。
“只要有常信在,承孝帝便无人敢动。”
这是他在那个深夜,独自守着即将魂散的可怜皇子时,低声说的一句话。
躺在床上的那个孩子看起来比他还要瘦小,但其实听师父说,他其实比他还要大上两岁。
他看着他困难地撑开眼睛,凄迷的烛火映着他惨白的面庞,很容易便令人生出满腹同情。
“哎……这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初听大师父这么说的时候,他心中还很不服气,如果身为一个皇子还觉得自己可怜,那像他这种自幼丧父丧母,只能跟着大师父长大的孩子算什么呢?
他一直记得大师父看着他的眼神,那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