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的手,所求一定不简单。”
“你是说主动挑起当年九功宴这段旧事,借此向皇上发难?”
宁徽道:“当年这件事,是横在皇上与几位余臣之间的一根刺,表面上相安无事,但实际都是假的。粉饰太平越久,其实心中越是不安。想要真正心安,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先动手拔掉这根刺。”
明烟蹙眉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宁徽顿了顿,“若真是榠王主动发难,那你不觉得时机选择的十分微妙吗?”
明烟闻言一怔,许久才道:“你是说……湘东?”
宁徽郑重点头道:“无论背后之人是谁,我都有种猜测。之前我不敢提出来,怕你心中不快,但此刻我们已然心意相通,所以不想瞒你。”
明烟微微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顿了顿,才道:“你是在说背后之人……联合了湘东?”
宁徽缓慢地点了点头。以榠王之力,即使发难,对如今的陛下而言,也不足为惧。而湘东如今要战,那意义便截然不同了。
一旦开战,民心动荡,如果当年之事再被揪出,对他的师兄来说,真是天大的不利。更何况他尚无子嗣,一旦有个闪失,最后登上大宣皇帝宝座的人,除了榠王,不做第二人选。
湘东助榠王登上帝位,榠王为湘东昭雪冤屈。这笔买卖对双方而言,皆满意而划算。
宁徽边走边琢磨着这些,后知后觉发现明烟许久未言,侧头去看她,却见她微微蹙眉,专心致志不知在想什么。
他四周望了望,见无人,才慢慢握住了她的手,“在想什么?”
明烟侧头望着他,认真道:“我在想榠王对我说的话。”
“什么话?”
“帮他找千蓉姑娘骸骨的事情……”明烟沉吟道:“你怀疑榠王,确实不无道理,但确定真伪,却不能只靠猜测,如果我帮他找到了千蓉姑娘的骸骨,那么他所言的真伪便可知晓。”
“你有头绪?”
明烟道:“还记得那半支发簪吗?”见宁徽没有说话,于是她继续道:“那半支发簪是榠王送给千蓉姑娘的,和那些皆只余下一半的女子饰物放在一起,被我们在湛王府别院发现,你觉得这其间没有任何关联吗?”
宁徽微微皱眉,“照湛王妃所言,那些仅存一半的女子饰物,应该都是先帝留存的私藏之物,为何会存在湛王府别院?”
“很简单。”明烟道:“因为湛王一死,必然有人上门去查,那些东西就是留给查案的人的线索。”
宁徽古怪地瞅了她一眼,“所以你的意思是,还要再去一趟湛王别院?”
明烟抬起手肘,轻轻撞了宁徽侧肋一下,嘻嘻笑道:“宁公子,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宁徽无奈地皱眉,“你不会想现在去吧?你明明答应我……”
明烟一把拉住了宁徽的手,“我又不会跑掉,既然应了你,就不会反悔,但我心中很是挂念这件事,就算现在和你回去,恐也难安眠,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这般时候出城,等我们再返回来,估计都要城禁了。”
明烟不以为意道:“我知道,可城禁从来不拦天都府的人的,走吧,我的宁大人。”
宁徽怏怏不快道:“你是打定主意了是吧?”
明烟拽着他往前走,“快走,去天都府牵马。”
等二人牵了马,跑出一段后,宁徽才问道:“和我说实话,你这么着急,是不是因为你时间不多了?”
明烟没有说话。宁徽默默看她一眼,她虽没有说话,但她也没有否认。
宁徽追问道:“到底是什么时候?”他顿了顿又道:“卫瑾给你的最后期限是到什么时候?”
明烟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开岁之后。”
距离新元日已经很近,果然不能再耽搁了。
“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查出了结果,也不能阻止卫瑾的决定。”宁徽思忖了片刻,忍不住道:“他想要开战,绝不是一时冲动,你做这些能改变什么呢?一个男人的野心吗?”
月下,明烟极度寂寞地笑了一下。仅仅一瞬,可宁徽却觉得那一瞬,她真是美极了。
“我查九功宴当年的真相,并不是为了卫瑾,也不是为了给湘东讨一个名正言顺开战的时机和理由,而是那些无辜死去的湘东子弟们,他们家中皆有亲人在,有人新婚为夫,有人乃家中脊梁……好男儿自应战死沙场,实不该死于那些见不得光的阴谋与算计,权欲与私心之中,那对他们而言太不公平了。”
☆、181001
说完, 她郑重看向宁徽, “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一行、一决一策皆不可随心所欲, 要知道对当今陛下而言,可能只是他一己之私的一个决定,可就是他这么一个决定, 便会改变这天下千千万万人的命运和轨迹,为君者肩头重责重逾千斤, 岂能随心所欲, 怎能那般自私?掌天下者, 不能以万民之苦为自苦,以万民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