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最初王爷卧床养病,也不过不到两月有余,这么长的时间,如果王爷真的对我因救生情,恐怕早就有所行动了,可是王爷没有。而这段时间,却足够王爷和程郢因为王爷遇险的案子而熟识起来。那么王爷为何要和一个明明知道,并非是真的救了自己之人走的如此近呢?”
明烟顿了顿,才道:“因为王爷想要了解我。而这种了解,并不是那种因为属意于我才萌生的了解之心,为何这么说?因为王爷送我的衣裙,别说我喜欢与否,连适合我都算不上,一般男子对待心系之人,是会这样粗心的吗?”
见榠王面上浮起微微的尴尬,明烟继续道:“既然王爷对我感兴趣,并非因为喜欢,那么便是对我这个人感兴趣了,那么王爷到底对我感兴趣什么呢?而这种兴趣所在,还需要通过程郢来了解,那么我只猜到了一种可能,那便是九功宴。”
榠王闻言不由自主长舒了一口气,那神情仿佛心中重石终于被挪开后的如释重负。
“我在查九功宴,想必王爷已经从程郢口中知道了,而王爷关注我,也是因为,王爷目标和我一致,对吗?”
榠王终于开口道:“程郢死了,本王确实措手不及,但今夜能听你说这番话,本王却又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了一个,却还有一个更好的。”
明烟笑了笑,“王爷赞誉,我真是愧不敢当。王爷对九功宴这个案子关心,原本无可厚非,因为王爷便是这个案子的受害人,想要查出真凶,原是人之常情,不过……”
榠王道:“不过什么?”
明烟指了指那支完整的发簪,“既然王爷并非对我有意,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让程郢送我女装和发簪呢?”
榠王忽然垂头笑了笑,“明烟你又怎知,本王真的对你无意呢?”他故意顿了顿,才又道:“你有没有想过,本王是又想用你查案,同时又想留下你呢?”
明烟也笑道:“所以王爷是因为喜欢我,才送我从前心上人喜欢的女装款式,和曾经送过她的,一模一样的发簪吗?”
榠王听到心上人三个字时,眸色微微黯淡下去。沉默半晌,他才疲惫道:“你知道了她的事?”
“王爷从程郢口中,该已对我十分了解,所以王爷应该很清楚,顺着这支发簪和那些女装,我便能顺藤摸瓜,找到线索。”明烟看了看榠王,又道:“当然这应该也是王爷对我的试探,如果我无用到连这种局都看不穿的话,怎有资格为王爷去查王爷心中的大事?”
榠王听完明烟的话,静默坐了好久,才终于苦笑一声,“的确是本王向戴宗林举荐了你,因为本王相信,你一定可以帮本王找到她。”
“她?”明烟微微疑惑道:“她……是谁?”
榠王正视明烟,道:“就是你刚刚提到的,本王的心上人,千蓉。”
明烟微愣,“王爷……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榠王慢慢闭上眼,许久才道:“她的确已经死了,本王要找的,是她的骸骨。”
明烟讶道:“骸骨?”
“是,她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父皇下旨处决了她,从那一刻起,她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有人再见过她……”榠王神情十分的痛苦,“每年祭扫本王都不知道该去哪里看望她,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怎么可以这么无声无息从这个世上消失,再也没有人记得她?明烟,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他不待明烟回答,却立刻坚定道:“她在旁人眼中或许卑微如蝼蚁,可在本王心中,她是最重要的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在意本王超过她自己的性命,唯有她……她比任何人都重要,所以即便所有人都不再记得她了,本王也要找到她!”
明烟迟疑了半晌,才试探道:“王爷的心情,我都能明白,只是我有一点不明,还想向王爷请教。”
“你但说无妨。”
“我不明白的是,寻找千蓉姑娘的遗骨,和九功宴这个案子又有何关联?”
榠王道:“这个嘛……”他慢慢卷起衣袖,将刚刚给宁徽看过的左臂伤疤,再度袒露出来,“明烟,本王的这处旧伤,你应该还没有看过吧?”
明烟一愣,但还是细细将那处割掉过皮肉的旧伤,仔细看了半晌。
“你当初救了本王之后,本王在床上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明烟道:“我听说了,王爷素来身体不太好,那次又受惊受伤,所以……”
“本王没有受伤。”榠王截断明烟的话,“我那次算是有惊无险,虽然事后天都府的人发现了大片的血迹,但本王全身上下其实只有一处伤口。”
他望着明烟,一字一顿道:“那唯一的一处伤口,是本王自己割出来的。”
那件案子的各种内情,虽然明烟参与其中,但其实知道的并不详细,至少天都府的案宗里,并没有明烟迫切想知道的部分,此刻听榠王主动提起,明烟立刻便问道:“敢问王爷,那手臂上的刺字……”
她是想问,那刺字到底是怎么回事。伤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刺字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