糠,攥紧衣袖, 但见宁徽无声无息,掌中却多了一枚金粒子, “想明白你便收下这个小礼物, 不过收下的东西, 不能退回,懂了吗?”
周新犹豫片刻,终于双手高举,接过了宁徽递来的金粒子,“愿誓死追随宁大人, 他日若有背弃, 必死于万刃之下。”
宁徽拍拍手, 站起身, 唔了一声,“天气凉,就别一直跪着了……我给你找个活干,帮你暖暖身子如何?”
周新甫一接触这位宁大人,只觉得怎么都摸不准他的喜好,于是战战兢兢问道:“大人……不知怎么个暖法?”
宁徽没说话, 只是慢吞吞指了指公事桌上的砚台,“先去磨墨吧。”
周新不敢怠慢,立刻奔过去帮宁徽研磨。宁徽负手略微琢磨了一下,眼见周新的墨也磨得差不多了,于是踱步过去。
不得不说,宫里出来的,眼力见就是好。你只说一步,人家能领悟到三步。
周新不仅快速研好磨,连纸张都铺好了,还上了镇纸,随后静立一旁。宁徽提笔开始书学,很快他写好了一张方子,递给周新,“去最近的石林药房,按照这张方子的上半部分,帮我买齐了所需的东西,速速给我送回来。至于下半部分的东西,有些多,买完了之后给我送到这个地址。”
他说完,又将刚刚一同书写完的一张纸条递给周新,“明白了吗?”
说完后,宁徽又想到什么,“你识字吗?”
“奴婢认得一些。”周新察言观色又道:“请大人放心,不会耽误大人的事情的。”
宁徽嗯了一声,“仔细些,不要搞错了……”他顿了顿又道:“既然进了天都府,就别自称奴婢了。”
“小人明白。”
周新躬身后退,到了门边才转身开门。但他混迹于宫廷日久,耳濡目染,走路一般都是低着头,所以还未关门之前,他都习惯性望着脚下,结果和路过门前的一人,撞了个正着。
那人该也是猝不及防,毫无防备下被撞得“哎呦”一声,手中抱着的东西窸窸窣窣落了地。
周新愕然抬头,却见是位苦着脸、蹙着眉的姑娘。他尚不及开口说什么,身后便有逼近的脚步声。周新暗暗叫苦,低头一瞧,可不正是宁徽的官靴。
宁徽听到动静,也跟到了门前,正和那欲哭无泪的姑娘视线相碰,随后听得那姑娘惊喜地“咦”了一声,“宁、宁公子?”
宁徽神色一顿,才低头打量了一番这姑娘落在地上的物品,口中慢声道:“原来是姑娘你啊。”
门前和周新撞上的正是严朝彩。她本是去旁查古籍的,谁想回来时路过办事厅,会有人正好推门出来。朝彩抱着的东西多且高,只注意脚下,未曾防备有人,于是一整怀的东西,便都落了地。
周新听二人言语,暗想倒霉,这姑娘和宁大人竟还是认识的。初来第一日,就惹下这般麻烦,不知道宁大人会不会找由头发落他,于是他立刻矮下身,帮严朝彩去捡地上的物品。
严朝彩一脸惊喜。客栈里宁徽拒绝了她的画像要求,她本来懊丧地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为此怏怏的做什么都很无趣,谁想帮哥哥找个典籍,都能在隔壁遇到宁徽,她只觉得一瞬间天都蓝了许多,呼吸一下子都变得清新了起来。
她欢悦问道:“原来宁公子也是天都府的人?那怎么之前不和我们一起动身呢?害我以为……”
她意识到不妥,又赶紧收住后面未完的话,垂下粉颊有些不好意思。
宁徽没有说话,他直直盯着滚落脚下的一幅画卷。捆住画卷的绸带并不紧,一摔之下,画轴已经无声滚开,一抹妖红的身影,映入了宁徽的眼帘。
他悄无声息蹙了蹙眉,随后弯腰捡起了那幅画。画卷在宁徽修长的指间徐徐展开,到最后他如墨的眸子,微微张大。
画中人仅是个背影,但那火红的身影盯久了却甚为刺眼,至少宁徽是这么觉得的。
他微微垂眸,嘴唇轻抿,捏住画纸边缘的好看手指却在微微用力。
竟然还有这么一幅画,他竟不知。
严朝彩见宁徽盯着这幅画看了好半晌,以为他很喜欢,于是热情道:“宁公子,你是不是也觉得这画中人很美?的确,看过这画的人,无论男女,无一例外都会称赞画中人是个美人呢。”
宁徽:“……”
见宁徽不说话,严朝彩以为她猜中他隐秘的心思,所以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她贴心地替他解嘲,道:“其实我之前想为宁公子画像,是因为我从来不认为这世上会有和林无惜一般好看的男人出现,直到我遇到宁公子你。”
周新无声无息往旁边挪了两步,并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了看一直喋喋不休的这位姑娘,心中暗想,这姑娘不是刚刚被他撞傻了,便是本身也不太灵光,不然她怎么会觉察不出来,宁大人身上此刻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根本不是喜欢呢。
跟随宫中贵人久了,周新也颇为自负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他敢拿他为数不多的俸禄打赌,宁大人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