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搭着的薄毯,她想起了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她用手在薄毯上摩挲着,心头涌上许多对于他的心疼。
苏华年转头看见地上有张纸,她拿了起来,是一张她看不懂的设计图,她正在疑惑为什么自己旁边会有这样一张纸,翻过去才看见有两行写得很好看的字,
“苏小姐,醒了后请打电话给我,有人会送你回去,
喻知非。”
后面还留下了一串手机号码,苏华年看着他的字,微微出神。从小父亲便让她习字练字,父亲常常教导她,能够坚持练字的人,品格也大都不会差,苏华年在父亲的影响下也坚信字如其人这一说法。看着喻知非苍劲有力的字,苏华年不禁多几番心疼涌上心头。
她拿出手机,输入了那一串号码,不自觉地便保存了下来,然后她便走出音乐厅。
苏华年手上抱着喻知非的薄毯,朝着公交站走去。她走在清晨的校园里,心中似乎感觉昨夜的一切仿佛如梦一般。
站在公交车站的时候,她对着那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您好,我已经到公交车站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好了,谢谢您的毯子,找机会再归还给您。
苏华年。”
短信发出去之后没多久公交车就来了,苏华年上车之后一直无意识地看着手机。过了一会,她收到了喻知非的回复。
“好。”
苏华年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她看了看来电显示,笑着按下了接听键。
“喂……”苏华年一个字都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简璐的声音。
“你个死鬼去哪啦!还搞夜不归宿了!快跟我八卦八卦跟谁共度良宵了!”简璐一如既往咋咋呼呼地说着。
苏华年打趣地说道:“跟一个很绅士的男人共度良宵了……”
“哇!苏华年你有没有搞错!你这个乖宝宝怎么会有这一天!我还以为你是溜到哪里练通宵了呢!你居然真的……”
苏华年坐在公交车里,看着窗外的街景,听着简璐的大嗓门,感觉生活正在一点点从那个梦境中走向现实。
日子就这样继续地过着,喻知非的薄毯依旧在苏华年那里,苏华年也似乎没有找到归还的机会,毯子一直在苏华年的衣柜里挂着,久到苏华年都忘了它的存在,换季整理衣柜的时候她再次看见这条毯子时,苏华年想,这个坐轮椅的男人,大概是不会与她有什么交际了。
苏华年就读于一所国内中流的音乐学院,学校不算最好,也不算最差。她非常的努力,几乎将一切的空闲时间都花在了练琴上,认真勤奋。按道理她应该去参加各种比赛,在比赛中崭露头角。但因为一些众所周知暗箱操作的原因,学校公派名额永远落不到她的头上。自己去报名参赛,需要参赛者自己负担所有的费用。每次简璐问她要不要报名参赛的时候,她总是笑着摇摇头。
于是苏华年便在这种微微绝望的境遇里,一日一日地努力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的音乐厅正式启用了。
今年是三年一度的音乐季年,作为岭南地区唯一的一所音乐学院,这里的音乐会大师班接连不断。新的音乐厅也伴随着这个音乐季的开始而正式启用,有了一个非常璀璨的开始。
苏华年每每进入这个音乐厅,就会淡淡地想起那个晚上,想起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
苏华年和简璐两人站在音乐厅的大堂中,环视着陈列的世界各国音乐家的海报。
“你说,有一天这里会挂上我们的海报吗?”苏华年抬头看着海报,悄悄地问简璐。
简璐俏皮地用食指点了点苏华年的额头,“你呀,请用对主语好吗?去掉‘们’这个字吧!”简璐嬉笑着说,“‘你’很有可能,‘我们’不可能,就我这个专业水平你还不知道?最毒妇人心!你故意取笑我呢吧!哼!”简璐顺势转头就打算走。
“诶诶诶,”苏华年一只手拉过了简璐,另一只手摸了摸被简璐戳来戳去的额头,“好了好了,我的错我的错,看在我的额头都要被你戳成蜂窝煤的份上,原谅我吧!”
简璐又用手点了点苏华年的额头,说:“我才不呢,我不看了,反正每次进去我都是打瞌睡,就你津津有味……”
此时正好传来了观众进场的提示音,两个女生嬉笑着走进了音乐厅。
演出还未开始,简璐看着节目单小声地问苏华年:“耶?这不是你很喜欢的那个女的吗?”她用手指着海报上的英文名,“这叫,叫什么朱朱什么丽……”
“julr,朱莉娅费舍尔,”苏华年接过简璐磕磕巴巴的话,“我是很喜欢她,所以拜托你一会音乐会的过程中,不要流口水打呼噜好吗?”
简璐:“……”
julr,德国青年女小提琴家,1983年出生于德国。父亲是一名数学家,母亲是一名钢琴家,她近些年活跃于世界上的各大舞台。她虽是一名小提琴演奏家,但是钢琴也弹得可圈可点。
苏华年很喜欢她的演奏,来自德国人仿佛天生般的严谨,音准节奏都精确无比。音乐处理看似中规中矩,实则别有一番见解,却又不出格,处理得简洁大方。
今晚演奏的门德尔松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被誉为四大小提琴协奏曲之一,整部作品充满了柔美的浪漫情绪和均匀齐整的形式美,旋律优美,技巧华丽,不仅是门德尔松最杰出的作品,也是德国浪漫乐派诞生以来,最美丽的小提琴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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