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向耳后有一条很长的伤疤,疤痕很淡,被纹成青紫色的虫子,那虫子多足,环节,有须,虽然狰狞,但画的却很漂亮,颜色也很艳丽,让人见了并不会觉得难看或者恶心。
纹这个图案的人,绘画功底肯定好。
有碎发从额头掉下来,隐隐遮住刺青,木朗抬手擦了擦脸颊,抬头看到钟子琦盯着自己,低头看看自己吃的半张饼,犹豫着,挣扎着,最后撕下一小块,丢给钟子琦,钟子琦反射性的抬起身用爪子接住,看着手里小半张饼上的牙印,很自然的递给了熊宝,熊宝嗷呜一声扑上去,敦敦敦塞进嘴巴吃下去了。
钟子琦看了看,看到旁边自己进食的竹筐里有一堆刚摘下来的果子,抓了一个放到木朗的桌子上,小眼睛盯着他。
木朗愣了下,眼睛啪的亮了,喜滋滋的将果子拿过来吭哧一口吃下去,对钟子琦笑得眼睛都弯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幸亏没吃你,你还挺好的。”
钟子琦甩甩头,瞪了他一眼,熊宝全程都在紧盯着娘亲和木朗,听到木朗的话,嗖嗖嗖跑到娘亲背后,站起来拽着娘亲的尾巴往外走。
钟子琦扭头,动动尾巴,低低吼了一嗓子去吃东西了。
上好药的白凡换了一身新衣服,跑去熏蒸室去看火候是否够,谷二哥可说了,这火不能灭。
墨九打了水在院子里洗头发,衣袍下摆耶在腰带里,袖子卷起来,然后从一个罐子里拿出一个陶瓷罐子,用勺子挖出一勺粘软褐色颗粒的东西放到打满水的木盆中,墨九放好罐子,反复搓揉着水盆中的褐色颗粒,一直到整盆水的水质变得略微粘稠才停下,钟子琦在旁边看了许久,才突然想到,这不就是皂角吗?
墨九用的应该是炮制好的皂角种子,是古时候人洗衣服洗头最好的去污物品,也算是早起的香皂。
皂角的种子呈褐色,形状有点想豆角的种子,古人讲它们采集下来,用火钳夹住放在热的柴火灰中反复烤烫,是它受热军用,但皂角种子满满冒出黄绿色的粘液并且变软的时候就可以取出来放到罐子中保存了,洗衣服的时候,就挖出一勺放在衣服中,用棒槌敲打揉搓,然后清水透净就可以了,如果洗头发,就像墨九那么做。
这个知识还是她上大学学草药药理的时候,老师当做趣事讲给他们听的,因为皂角也是一种中草药。
墨九解开发绳,一手扶着黑长直的大长头发,一手托着头发低端,满满放进又深又大的木桶中,让略为粘稠的水浸湿头发,然后大力的揉搓。
钟子琦好奇的靠过去,看着揉搓着头发的墨九,可以清楚的看到发丝间的油渍被皂角水揉搓后变得干净起来。
水开始变得浑浊,钟子琦嫌弃的撇撇嘴,还说她臭呢,看着水,你也没多干净。
墨九揉搓了一遍之后,直起身子将头发拧了拧,将脏水倒掉,然后拎起身边的木桶往木盆里倒入赶紧的水,伸手去够皂角罐子的时候,木朗一下子拿过来,挖了一勺在木盆中。
墨九抬头笑了笑,木朗将皂角揉搓开,墨九再次洗了一遍头发,这次的水要清澈的多,长头发洗起来就是这么麻烦,再加上墨九的头发又长又厚,发丝根根粗长,洗起来确实比别人费劲的多。
用清水透了两边头发,才算是洗干净。
墨九尽量抬头直着身子,将头发从头到尾拧了三遍,拧掉多余的水分,然后拿起宽大的双层棉布擦拭头发。
钟子琦看他洗头都累的腰疼、脖子疼。
想到自己人性那一头乌黑过大腿的长发,她就猛吸冷气,以后若是洗头,不会也是这般模样吧?我的天,那必须分分钟将头发剪掉,这太遭罪了。
那边墨九擦完了头发,披散在身后晾干,今日的太阳暖暖的,微微暖风吹进来,那头黑长直从湿哒哒的变成了有点湿,墨九从怀中掏出一把木梳,木梳上刻着一把小剑,一下一下开始梳头发。
墨九梳的很认真,耐心的把打结的地方一点点捅开。
院子里好安静,好安详,一个在吃东西,一个在梳头发,一个在看梳头发的人发呆想想那个人变成自己,自己得多抓狂,突然屋子里传来大白的吼声,吓得钟子琦一激灵。
“吼~吼~(小宠儿,你快来,屋子里那个人类坚持不住啦!)”
什么玩意?
钟子琦见谷流云冲出药房就往暮云天屋子跑,她眨眨眼也跟上去了,主要是大白那只老虎喊得太让人好奇屋里那人到底干啥呢能坚持不住还要喊人求救?
然后她就看到暮云天英气的俊脸扭曲到抽筋,身体跟过了电一样一条一条的抽筋,谷流云见了大惊,赶紧上去将脑瓜顶的三根银针拔下来,摆正暮云天的头,给他做脸部肌肉按摩。
啪啪啪扇嘴巴子,掐脸蛋子。
“不舒服怎么硬挺?为何不让大白叫我?若是抽成残废,筋脉萎缩我看你找谁哭去。”谷流云眯着眼,声音冷硬,下手颇重。
暮云天直翻白眼,他堂堂玄天宫宫主,江湖武林排名第三的强人,怎么能这点疼痛都忍不住?
可他终究没忍住,没到半个时辰就抽抽了。
按摩了一会儿,暮云天的脸部表情才恢复,身体也渐渐平静下来,谷流云把了一会儿脉,点头说道:“还行,脉象平稳,该封住的地方都封住了,接下来就是种蛊了。”
他对暮云天笑笑,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罐,那蛊虫今早被他拿出来放到这个瓷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