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惶恐道:“娘娘……”
冯凭道:“这么说,是真的了?”
韩林儿忙道:“臣同她只是有携伴之情,绝无任何苟且。臣是残缺不全之人,怎么敢在宫中与宫女私好,玷污皇后的法眼。”
冯凭看着他,心中有些惶然。她觉得韩林儿对她的感情是有些不同的,却没想到他会喜欢别人。
冯凭道:“看不出来,原来她一直不愿出宫,是为了你吗?”
她盯着韩林儿的眼睛:“是这样的吗?”
韩林儿不知道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只是保持了沉默。冯凭见他那个样子,还以为他是默认了,说:“真是奇怪,这么久了,她一直不让我知道。怎么我只是问了一下,突然就原来如此了?她那日不是还告诉我说没有吗?”
韩林儿道:“是臣,臣怕娘娘知道了会容不下臣,所以故意隐瞒。”
冯凭道:“你确实让我很为难。我本以为你是对我真心的呢。”
韩林儿吓的心一跳,完全不敢抬头看她的脸,低声说:“臣对娘娘忠心一片,天地可鉴,绝无半点二心。”
冯凭道:“一个人怎么能有两颗心呢,给了这个,就不能再给那个了。你知道这宫里为何要有宦官?因为无家室才能无牵挂,才能对主子用心,你明白我的话吧?你若是真想成家也不是不行的,等你将来想出宫了,我可以替你成一个,娶个妻,养两个孩子,给你大笔的田地钱财,你也能像常人一样享受天伦之乐。”
她顿了顿,很严肃:“但是你要晓得,你现在还在侍奉我,我是不允许你想家室,有二心的。除非你告诉我,你现在想出宫去,我可以放你们出去,再换新人来顶替你的位置。”
韩林儿跪在她脚前,手心微微的发热,道:“臣想继续侍奉娘娘。”
冯凭说:“你想清楚了吗?你若是真想走,我也不怪你。我绝不为难人的。”
她说:“你若是想留下,就不要再让我听见你和谁有瓜葛。”
韩林儿道:“臣发誓,绝不会有下次了。”
冯凭说:“你起来吧。”
韩林儿站了起来。
他始终低着头没抬。冯凭看到他神色不自在,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很冷酷?你在这宫中侍奉我一辈子,老了不能用了,赶出宫去,那时孤老一人,举目无亲,就算我给你再多钱财,田地有什么用呢?想想那日子就难熬啊。你要是真能有心上人,也是你的福分,我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韩林儿道:“臣是心甘情愿留在娘娘身边侍奉,能侍奉娘娘,是臣的福份。”
冯凭道:“好了,你下去吧。过段日子我不在,你可以休息休息。”
韩林儿说:“是。”
韩林儿退下了。
冯凭独自思索半晌,感觉这事有点荒唐,然而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她也不知为何,感觉有点失落。好像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有人告诉她,那不是她的,而是别人的。她想她大概有点嫉妒,虽然她跟韩林儿并无什么某方面的情谊,但毕竟是陪伴这么多年的人,她一直认为韩林儿心中是只有她的。
她不能接受韩林儿喜欢别人,她会烦的,但是她又不想伤害他。
她没想出主意来。
另一面,韩林儿走出宫殿,珍珠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了?”
韩林儿只觉得,有话想说,又找不到话说。冯凭那段话说的他现在心乱如麻,一口郁气闷结在胸中,只是咽不下吐不出。他瞥了一眼珍珠,无奈道:“以后这种事不要再找我了,我被娘娘一通训,我是真不想有第二次了。”
珍珠道:“娘娘说什么了?”
韩林儿皱眉道:“反正以后别再把这种事推到我头上了。”
珍珠儿看他背影离去,心讶异了一下:皇后说什么了?皇后那样宠爱韩林儿,不会因为这点事责怪他的。
不过听他口气,这件事是过去了。
但愿娘娘不要再生怀疑。
珍珠担心冯凭会找她问话,问关于韩林儿的事,不过皇后并没问。晚上伺候她沐浴,也没有听她有关于这事说什么。
最后一天伺候了她,回到自己屋里。珍珠终于松了口气,娘娘没有提这事,等出征回来,这就过去了,她应该不会再怀疑了。
出征的日子到了。
当日,拓拔叡身着戎装,冯凭着的皇后服饰,离开行宫,前往校场。
冯琅、李益等大臣着朱紫朝服,骑着一色五花马,在前执引。然后是十二面大纛,持□□和槊的清游队,执朱雀旗、持槊和□□的朱雀队。十二面龙旗过后是大驾和卤簿。指南车、白鹭车、鸾旗车、辟恶车,皮轩车,乐队大鼓小鼓,铙鼓节鼓、羽葆,箫笳横吹,各色幡幢旌旗……皇后卤簿在皇帝之后,光是引驾的仪仗就排了半里路。
大驾之后,皇帝的玉辂缓缓驰出来了。
冯凭坐在玉辂中,拓拔叡挽着她的手,放在膝上,非常亲密。因为玉辂车是无盖的,左右可以看见,所以拓拔叡表情倒是挺严肃的,一直端正坐着,目视前方。只是下面的腿在随着节奏,轻松愉悦的一抖一抖,口中还在哼着小调儿。
冯凭知道,他此刻心情非常好,他心情一好,又无聊,就喜欢抖腿。
拓拔叡一边抖腿,一边滋滋有味地抚摸她放在膝盖上的玉手。
冯凭被他摸着手,心里高兴,就忍不住想靠近他一点。她侧眼,看到他挺拔的背部和肩膀,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