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剃过狗毛,你知道吗?毛没长出来的那一个月它都有抑郁症,不出门又厌食,看见我就想报复我!连续在我床上拉了三天的尿……”
乔医生脸色变化得很精彩,最后把兀自扳指头数罪状的苏记者拎起来。
忍了又忍。
“我说,你做。”
还真是一锤子买卖。
苏夏哎了几声:“我的被单。”
男人停下来,等她洗完后一把端起:“晾哪?”
苏夏微微一愣,跟在后面偷乐:“楼顶。”
一切准备就绪。
苏夏左手梳子,右手剪刀,怎么都下不去手。
乔越见她犹豫,挺随意地打气:“没事,剪短就行。”
乔医生,你知道你老婆之所以以前没嫁出去,就是因为选错了理发师吗?
当然,她不敢说。
苏夏举着梳子从他的发际线梳到后脑勺,真是发如其人。乔越对外冷冰冰的,连带着头发摸着都带着“乔氏”的傲气。
鬓发整齐,发际浓密,顺手拨了拨也没看见什么头皮屑……
乔越被她摸脑袋摸得毛躁,抬手扣住她的:“恩?”
男人的头不能随便乱摸。
苏夏只得硬着头皮开动。
久病成良医,她每周去一次理发店做护理,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吧?不就是理发嘛。
底气足了点。
苏记者伸手按下乔越的脑袋:“低头。”
乔医生:“……”
剪刀运作起来,用梳子丈量长度,用眼睛判断角度,用剪刀……剪刀不听使唤。
整个午休时间过去,苏夏紧张出了一身汗,最后心虚地放手:“好了。”
乔越摸了把。
触感微刺,能感觉自己头顶凹凸不平,错落有致。
苏夏飞快把他脖子上围着的毛巾摘了,镜子放在前面,她不好意思拿给他。
乔越起身活动了下:“辛苦。”
“你不照下镜子?”
“没必要。”
等他出门,苏夏终于心虚了:“喂,要不要修一下?”
乔越的头发其实跟之前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两侧剪得有些短,前后依旧浓密,若不是他深邃的五官和颜值在那里撑着,直接化身球场上意气风发的运动型男。
或许是他沉稳正经惯了,忽然顶着这么一头活跃可观的发型,原本正在写病历的墨瑞克手一抖,墨水点出一个点。
他眨巴着眼睛,最后建议:“乔,我以前做过开颅手术,给病人推过头发,不过那个是剃光……我可以试试剃短,你要不要来改改?”
乔越唔了声,走过几步后又走回来。
他指了指自己头顶:“很怪?”
“也不是很怪,看顺眼其实还不错,只是……和你不太配。”墨瑞克努力形容:“就像老干部顶着一头莫西干。”
乔老干部停下脚步,抽椅坐下:“那改吧。”
苏夏听得偷笑。
这两天给自己休假,笔记本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她细心搭理干净,最后带着爬上屋顶。这个线路早在一来二去中熟门熟路,为了方便工作,乔越帮她把屋顶搭了个棚子,里面做了套桌椅。
桌椅还带着木头的清香,棚内温度有些高。
自从到了这里,苏夏就养成每天把东西上传网盘的习惯,昨天休假没有做这件事儿,今天整颗心都像是猫爪在抓。
可搜了半天都没信号。
苏夏有些纳闷地开手机,发现通话的信号都没了。
她听见楼下列夫在说话,在顶上吊着脑袋问:“列夫,后勤什么时候来啊?信号又断了。”
人熊正在分配半下午出去做上门日常疾病防控的事儿,往上一瞄又看见苏夏黑发盖脸的样子,东北腔彪得十成十:“艾玛!”
苏夏:“……”
他把手搭在眉毛上做了个棚,用来瞻仰苏女士:“昨晚的雷把这里的信号全劈没了,估计这一片的信号塔出了问题。现在没人能联系上分部,我也不知道后勤能不能来。”
没网络竟然不是最坏的事,最坏的是连电话都打不出去。
“现在物资不缺,等那边主动维修吧。”人熊看得挺开:“你留心下,什么药快用完了记得提醒我,不要用光了再说。”
“恩。”
苏夏却皱起眉头。
医疗点成了孤岛,与世隔绝,感觉不太妙。
列夫带着几个人出去走村入户,其中就有技术系的乔医生。队伍的目的是想把免费义诊的暖风带给家家户户。
好同志。
苏夏上传不了稿子,又联系不上编辑社,无聊的半下午就坐在门口看相机。
她从来的第一天到现在,已经存了5000多张照片。上传的部分已经删除,可好多她舍不得删的,还留在这里。
比如穿着制服就诊的乔医生。
比如瞪着眼睛一片天真的小希望。
比如那场婚礼里大家精心准备的服装,还有快乐的笑脸。
翻着翻着,苏夏就停住了。
她发现一张照片,近期的,绝对不会出自自己的手。因为照片里的人正是她。
她趴在桌子上睡觉,脸上带着泥点,眉眼疲倦而满足,这个角度拍下来睫毛又长又翘。
初升太阳的光晕透过窗打在她的背上,一片朦胧圣洁的白,仿佛背后自带两根小翅膀。
苏夏快飘了。
谁拍的,这么好?
她喜欢得不得了,闹嚷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夏一蹦而起。
之前差点起的冲突让她队这类声音特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