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到了圣驾前被治罪。
到了琼林宴上,汤姆一进来就被瑾郡王身边的小太监叫走,本以为只有瑾郡王在,没想到老圣人也在此。
汤姆赶紧跪下行礼。
老圣人叫起,又问了他打马游街的事,瑾郡王也跟着自己的心性好好的笑了他一番。
“你父亲当年比你大一些,朕还记得他当年也是个芝兰玉树的,只站在那里就是一派清风朗月的君子姿态。你很有他几分模样,是大家子出来的公子哥,累世积族出来的,是不同。就连你大舅舅贾赦,别看他这些年混得,朕也算看着他长大的,他当年那样儿,现在也没几个人能及。”老圣人正说得高兴却又突然兴致阑珊的叹气到:“寒门呀,终究是不够。”
在场都知道,圣人近来同寒门打得火热,老圣人忙着别的事没顾上他,很是添了些不愉快。此刻说的,正就是那些寒门子弟了。
可这话老圣人能说,他们却只能听听罢了,都不必出这门口,就得把这话给忘掉。
老圣人说了几句,自己又觉得没意思了便不再提,恰好,小太监来说琼林宴开宴时间到了,老圣人便带着瑾郡王和汤姆往宴席处走。
通常琼林宴上前三甲是最引人注意的,今日也不例外,同一科的学子们纷纷找前三甲攀谈,可这状元,榜眼都见着了,就探花不知道哪里去了。
众人正猜疑着,有太监高喊:“老圣人驾到。”
众人连忙拜伏,待老圣人坐定叫了免礼,众人起身这才发现,原来探花是在老圣人那里,人家可是老圣人领着来的琼林宴。
宴席开始,汤姆回了下头,先敬了一圈座师,又敬了一圈同年,这刚喝完一圈便被老圣人身边的小太监叫回去了。老圣人叫人谁敢拦?众人纷纷让开。
汤姆随着小太监走回去,同瑾郡王一起侍奉在老圣人身边。
老圣人的想法汤姆事能猜到一二的。无非是当今圣人不听话了,带着寒门子弟给老圣人不痛快了,于是老圣人专门照拂汤姆,就为了告诉圣人和他身边的人,别闹妖蛾子,几个寒门还不在眼里。能给朝臣好处的是他,能让朝臣跟随的也是他。
圣人在老圣人心里的能耐程度,也就是示个警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宴席正酣,十年寒窗今有所得,许多寒门之子是有些把持不住,免不得多饮了些,酒酣耳热之下,也有斗诗斗画的。不得不说,到现在这个地步,能站在这里的都不是常人,虽喝多了些,佳句美画却一点不落俗套。
席间太监宫女捧茶酒穿行在人群间,这一屋子的年轻气壮似乎也感染了老圣人,他不仅没有提早离席,反倒赏起下面奉上来的诗词。
此次恩科是老生人的恩典,虽说老生人疼爱,但瑾郡王却不敢在老生人没有态度前就下去随意攀谈,怕只怕触动了老圣人那颗琉璃心,让他以为自己要争权。因此没有老圣人的吩咐,瑾郡王也没下去,只是和在老生人面前过了明路的汤姆说着话。
汤姆正说着话,本是其乐融融的气氛却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似有杀意。喝了口酒,汤姆做平常样子,只是暗中打量着周遭。一切都平常,阶下气氛正好,杯来盏往,并没人敢往上窥视天颜,老圣人身边除了自己和瑾郡王就是老圣人惯用的大太监李春,还有重重护卫的侍卫。
汤姆细细的端详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芒刺在背得感觉却一点也没消散,反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严重了。
汤姆握着酒杯,背心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在两次伴驾瑾郡王的时候,这种被锁定的杀意实在是太熟悉了。
再一次巡视一遍周遭的侍卫布防,汤姆锁定了几个容易被突破的位置。
寒光乍现。
汤姆怎么也想不到刺客会是老生人身边跟了几十年的太监孟冬。这老太监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手上却执着一柄长刃往老圣人的胸前扎去。
这一波来得太突然,谁都没反应过来。这也是太突然了,更突然的是孟冬的身份,许多人第一反应是这是不是老圣人在安排些什么。不仅是阶下的侍卫呆了,连孟冬身边的小太监都呆愣着张着嘴。
好在汤姆一直注意着,一见寒光便掷出了手边的酒壶,正正好打在孟冬手腕上,打歪了那柄刀。
孟冬也是老了,竟真被打落了刀刃,让李春反应过来拿着老圣人脚边的小几子给他开了个瓢。可是刺杀怎么可能就这一波,李春护驾两个字还没喊出口,那呆愣在孟冬后面的小太监却突然捡起了孟冬掉落在他脚边的刀再次刺向老圣人。
护卫周围的侍卫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靠近,端着盘子在四周伺候的宫女却能极快的取他们的姓名。一片雪花,外围的侍卫齐齐被割了脖子,武器不过是临时打烂的碎瓷器。
所有人看着上座,连老圣人都呆住了,瞳孔中只有不断放大的刀尖。
危在旦夕的风雷之间,老圣人眼中的刀尖突然被一片深红取代,老圣人凝神一看,挡在他前面的分明是此届的探花林怀玉。
低头一看,原本的白刃如今赤红,粘稠的血液不断的顺着眼前透体而出的一点点刀尖往下流,鲜红的探花礼服被染出了刺目的血色,因为靠得太近,连黄色的龙袍上都染上了一些血迹。
汤姆跑得快,酒壶一出手就往上跑,正在面前,那小太监就刺出了一刀,汤姆本来没想着以身相提替,但是怎么没人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