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里那个关于“许繁凌也许喜欢自己”的念头却是怎么也无法忘记了。
她有这样的念头,于是对于自己又要假装没有的做法有些愧疚感。
这就好像是她明明知道许繁凌可能喜欢她,为她在付出,可是她却装作看不见一样。
就是这样生出了她对许繁凌的愧疚。
于是她想弥补他,眼下有美食,她就下意识地想把这些都给许繁凌吃。
因为她很喜欢这些食物,她想把自己喜欢的都给许繁凌。
柳姜并不是一个心思转的很快的人。
相反,在有关于感情这方面的事情时,她是有着一定程度的愚钝的。
毕竟从小在小庙长大,邱海一直教导她的是普世观,她对于感情的事并没有太多经验。
所以她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对许繁凌胜出这样的想法,不想他难过,想把自己喜欢的都给他。
柳穆也曾要对她表白,她也一样地单方面拒绝了,可是对于柳穆她从来没有这么复杂的反应。
柳姜一直在专注于给许繁凌剥虾,于是就没有发现许繁凌越来越多的汗和渐渐发白的脸色。
晚上回到酒店。
许繁凌从浴室出来,睡带松垮地系在腰间,结扣系得并不严,他也没去管。
弯腰从柜子里拿出药箱,正皱着眉翻找着,手机铃声响起。
是卞戚的电话。
许繁凌接通,声音有些虚,不愿意多说话:“怎么?”
听出了许繁凌的冷淡,卞戚委屈了:“哎,一周没见你了我这不是想你吗?”
许繁凌把手机夹在耳侧,从药箱里找自己需要的药,身体的不舒服越来越明显,他皱着眉,翻找的动作就大了一些。
卞戚听见了动静,问他:“你在干什么?”
许繁凌知道卞戚的性子,不说清楚他会一直缠着,于是揉着额头,言简意赅:“我吃了海鲜,现在在找药。”
卞戚立刻没了声音,隔了一会儿立刻惊着回他:“你疯了吗?你海鲜过敏还吃?”
许繁凌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着水含着药吃了。
然后才坐在酒店小客厅的沙发里,右腿搭在左膝盖上,身子懒散地斜靠进沙发背上。
他神色有些倦,侧过头看向落地窗外,夜色正浓。
卞戚还在那里说着他吃海鲜这件事,许繁凌右手按着胃,皱着眉啧了一声,语调漫不经心的,带着点痞气:“行了,你打给我就为了做老妈子?”
“……”卞戚噎了半晌,“我真是好心都喂狗吃了。不是,老妈子就老妈子吧。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想不开这么折腾自己了?海鲜那玩意,你这辈子也不应该吃了吧?”
许繁凌眼神微闪,抬手撸了下垂落的发丝,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卞戚,又好像只是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卞戚没听清,又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困了,先挂了。”
挂断电话,胃痛越加难熬,皮肤上已经起了细小的疹子。有些痒,又有些痛。
他不舒服地转了转脖子,站起身走进屏风里,扑进了床上。
他把头埋进床板,上面似乎还留着柳姜的味道。想象着柳姜躺在这里时的睡姿,许繁凌轻轻地呼吸着。
身体的不适越来越大,他闭着眼忍耐,嘴里含混着低语。
一声声的仿佛呓语。
“柳姜。”
“柳姜……”
“你什么时候可以喜欢我呢……”
许繁凌转过身,对上小客厅的沙发上。柳姜曾在侧卧在那里休息。
房间已经关了灯,只有窗外洒进来的些微月光。
四周昏暗,他的眼却比周围更暗。
许繁凌收回视线,低喃着:“有些等不及了啊……”
☆、r28
许繁凌的过敏在第二天还是被柳姜发现了。
两个人原本的计划是继续游览一下,柳姜等了半天不见许繁凌。
她上楼去找,一进门就看见了许繁凌有些发白的唇以及他强撑着的疲惫脸色。
柳姜有些呆,忙上去问:“许繁凌,你怎么了?”
许繁凌轻咳了一声,神色不太自然:“没什么。可能最近比较累,已经吃过药了,没事的。”
许繁凌说完就朝她笑了下,转身朝卧室里走。
声音有些沙哑,和柳姜示意:“你等等,我去整理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柳姜进门就看出许繁凌的状态很差,她根本没有游览的心思,只想立刻和许繁凌去医院。
见许繁凌进了卧室梳洗,她急的在小客厅来回走着,然后就瞧见了被许繁凌丢在茶几上的药。
拿起来看了眼,是治疗过敏的药。
柳姜皱眉想了下,立刻明白了许繁凌究竟是怎么了。
她终于知道了许繁凌为什么最开始没有碰海鲜,只一个劲儿的喝水。
根本不是她以为的对国内食物陌生所以不敢尝试,原来他真的不能吃。
可是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这些,还很没眼色地给许繁凌夹了那么多虾子吃……
许繁凌当时一定很不舒服了,可是自己却什么都没注意到。
她懊恼地坐在沙发上,娇俏的五官皱成一团。
她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紧紧地拽紧裤线边沿,整颗心都被懊悔和羞愧占据。
许繁凌还在卫生间洗漱,有隐约的水流声传出来。
一滴滴的,像是在敲打着柳姜的心间。
心口微微颤动,满心的心疼被这些颤动牵出。
即使是现在这个时候,许繁凌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