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令千澜纠结，令他痛苦的。
报仇是他一直以来的夙愿，但是这段时间，他却一直在想，要是他没有选择报仇，该有多好。
许年年彻底改变了他。
许年年心里暗道，魏雨然又不是许年年，那天夜里，就算他选择了不报仇，魏雨然也不一定会做出跟她一样的选择。
许年年虽然跟魏雨然性格一样，但是做出的选择，思考方式，完全不同。
所以，没有如果。
只有现实。
现实就是魏雨然的父母死了，千澜欺骗了许年年，许年年，也注定不能喜欢千澜。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你想让我忘掉这一切，跟以前一样吗？”
千澜起身，点燃了香炉里的熏香。
他自己亲手调制的新型熏香，梨花味道的。
香味弥漫在室内，许年年闻着闻着，昏昏欲睡。
她强撑着睡意，问出了她心里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没有用药让我忘记这一切？”
他明明可以跟之前一样，让她全部忘记，这样岂不是简单许多？
千澜仍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道：“你这辈子都不可以忘记我，魏雨然！”
他咬牙切齿地说，说着，他竟然俯身在许年年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许年年都感觉到自己唇被咬破了，一股血腥味在嘴唇上面散发着。
“你是疯狗吗？”
【234：检测到宿主正在崩人设，程度10】
千澜见她竟然还能这么伶牙俐齿地反击，笑了。
“记住我说的话，不然，做鬼也不放过你。”
许年年被气笑了：“你要是现在死了，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等我日后子孙满堂，可能会想起你。”
【234：检测到宿主正在崩人设，程度20】
千澜目光跟结了冰一样，那一瞬间，许年年感觉到了来自于他身上的杀气。
不管千澜现在是生是死，许年年都信了，他说的是真的。
要是她忘了他，他真的会化成厉鬼从地狱里爬出来。
千澜看着许年年，眼中的冰霜化了。
他妥协了。
“儿孙满堂也好，阖家欢乐也罢，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天，千澜永远都会成为你心中的刺的，你想起来的时候，总会伤心那么一会儿吧，这样就足够了。”
许年年语塞，憋了半天之后，才蹦出两个字：“变态！”
【234：检测到宿主正在崩人设，程度30，宿主大大，您不要继续下去了哇，金币都不够用了嗷呜~】
也罢。
许年年停止了继续说话的念头。
千澜要疯，就让他继续疯吧，她懒得陪他玩下去。
许年年困极了，嘟囔了句：“要怎么样随便你，我睡了。”
说完，她就飞快地进入了梦乡。
千澜看着沉睡的许年年，喃喃道：“我何尝没想过让你忘记，可是，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你这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我知道，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就算没有记忆，你同样也不会快乐。”
千澜闭上眼睛，依稀可以看到他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水光。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抹水光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