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在室内,活动的项目尽量安全温和。
今天的课就安排在室内篮球场上。
李青宥是最后一个到运动场地的,所有学生都已排好队。
放在场边,直接走到队伍的最前端站好。
简单的热身运动之后,体育老师只带大家做了一套基础练习,就让体育委员分篮球给学生们自由活动。
“不许提前回家,除特殊情况外,不许坐在场边休息。好,小组活动!”
时恋今天不方便,老早就举手请假坐到场地边上去了,苏安跟别的同学也不太熟悉,眨眼间,所有的学生们都按交情分好了小组,只剩她一个人无人可组。
怔愣了一瞬,苏安还是不可抑制的沮丧起来。
从上一中起,她就一直在走后门,在艺体班时还好,大家都是扔了钱才进来的,差不多的家境下,几乎都是因为学习不好所以只能半路出家学画的人,大哥莫笑二哥,都是一样的,也就没有形成鄙视链。
自来实验班,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智商碾压,什么叫人以群分。
这些学习尖子们里,家境跟她不相上下的也不少,但她就是融不进去。
时恋家境普通,成绩在实验班还是个吊车尾,短短几天也交到几个朋友了,只有她,除了时恋,一无所获。
体育老师看苏安落单,随意指了一个人数较少的小组让她过去。
老师看着,那几个同学倒没什么过度的反应,只拿带刺的目光扎她几下。
不一会儿,男生那边打起了半场三对三,体育老师被拉去做裁判,女生这边没人注意,苏安几次都被有意无意挤到一边,很快又恢复了无人认领的阶段。
这栋综合楼她熟悉得很,篮球场除了大门可以进出,还另有两个出入口。一条通往楼上,另一条则通往地下游泳馆。
苏安见同学们故意排挤她,干脆趁乱从角落的楼道口悄悄离开。
她摸到画室外面,通过玻璃窗往里看。
不过几天而已,整个画室变得冷清寂寥,中央被清空了,画架大多集中放在教室一角,中间零散地放着几具,应该已经积满了灰尘,一些来不及清走的装裱框摞在另一边,墙上还有几幅他们从前的习作没有全摘下来,彰显着他们曾经的稚嫩。教室对面的窗帘没有拉严,阳光透过缝隙斜斜照进来,能看到细小的尘埃在空中轻轻地来回摆荡。
苏安叹了口气,玻璃窗子被呼吸蒸湿,视线更模糊了。
她离远了些,湿热的天气令雾气很快消散掉。
苏安又在画室外逗留了一会儿,生怕老师点名,依依不舍地回到楼下篮球场。
练习还在继续,时恋见到她,忙把她叫过去:“你刚才上哪了?班长来问,我说你上厕所去了。”
李青宥问她干嘛?她这么大人了,总不至于上着课就上丢了。
“嗯,就是上去画室看了看。”
时恋捂着肚子坐在衣服叠成的软垫子上,一脸崇拜:“真厉害。”
苏安不由笑起来。
时恋这小姑娘,看着跟个假小子似的,头发剪得极短,脸晒得比她还黑,性格却最是软萌乖巧,对什么事都是一脸纯真的夸赞“厉害”。
也是非常可爱了。
下课后,直接从篮球场的旁边的西门出去。
体委路琨招呼几个男生把球收好,李青宥身为班长,以身作责。
路琨招呼他:“一起走?”
李青宥拒绝:“不了,有约。”
几个男生长长地“哦——”了一声,纷纷打趣:“原来宥哥喜欢这一款。”
有人挤眉弄眼打量走远的某个背影:“口味够清淡的啊?”
李青宥仍然微笑着,眸光里却全没有了温度,随手把手中最后一个球猛地砸过去,擦着那人的耳根丢进筐里,转身:“后面的就麻烦你了。先走了。”
那人僵在原地,等人走远了才腿脚发软地扶住旁边的人站稳,冷汗直滴。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路琨提起筐子一倒,刚收拾好的球又滚得四散都是。
他一脚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踹开,球飞到旁边墙壁上又弹回来,他拍着那人的肩:“听到没有?宥哥说‘麻烦你了’。”
几人跟着路琨,提着各三三两两离开篮球场,只留下那个没眼色的善后。
作别男生们,李青宥大步赶到苏安身边问她:“你坐公交吗?”
苏安一怔回头,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他问这个干嘛?
“好,走吧。”李青宥说着,随着她往前走。
苏安无语。
说的好像她约他一起回家一样。
“你车呢?”
昨天不是才修好?
“热,晚上再来骑回去。”
“哦。”
这种操作也是常见的。
锦绣市的公交系统十分发达,非空调时期一块钱跑全城不是问题,在国庆前,空调是都开着的,大中午的时候,确实比骑着自行车在大太阳下晒来得舒服多了。
上车的时候,李青宥非常自然地……抢在了苏安前面:“还债的时候到了,帮我刷卡。”
苏安一脸懵。
这时候要起债来了,他可真有绅士风度。
中午时间紧,车内很挤,苏安没抢着座位,只得在挤成沙丁鱼罐头般的车厢中淹没在人民的海洋里,只觉得自己快被压成纸片。
天气热,又是门窗紧闭的空调车,乘客们身上的汗水味道、各种香体乳的味道,莫名其妙不知道哪来的味道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