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既难过又虚弱,她以为自己会撑不过去。是师父一直在陪着她,照顾她,哄她喝药。那药很苦,每次喝完药之后,师父都会给她糖果。
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师父给她糖果的时候,那糖果好像让她吃得有些费劲,还将她堵得快喘不过气了。
喘不过气的四姑娘终于清醒,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黄岛主近在咫尺的俊脸。
男人面不改色地与她对视着,从她的嘴里撤了出来,满意地看着她原本毫无血色的唇变得水润红肿,还十分自然地再亲了一口。
江清欢:“……”
黄药师与她对视着,半晌,江清欢才问:“你怎会在这里?”
黄药师:“这是我的房间。”
江清欢一愣,将他推开坐起来一看,她从未进过黄药师的房间,但这房间装置简洁明了,显然不是她的房间。
黄药师也随她推,男人半靠在床头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鬓发有些微乱的四姑娘。
江清欢:“我师父呢?”
黄药师:“不清楚,岳主此刻,应该还在跟故人相聚吧?”
江清欢:“我要去找师父。”
黄药师看着她的模样,笑了笑,说道:“去啊,你要是能下得了床,那我就喊你师父。”
江清欢回头,看向黄岛主,神情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也笑了,“黄岛主这话说的可就惹人误会了,就你我这般,你怎能喊我师父呢?”
江清欢刚醒来的时候,恍恍惚惚,还没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如今记忆回笼,她当然也没忘记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吐血了。既然吐血了,洪七少帮主也还在,她当然知道自己阳奉阴违去找白静的事情已经被黄岛主发现了。
发现了也没什么,江清欢倒不觉得自己错了,有的事情,只是冥岳和她师父的事情。黄药师性情和洪七少帮主也很不一样,少帮主那样的人去收拾一下白静,那是行侠仗义,他自己乐意得很。可黄药师这人,让他去收拾白静,他说不定还嫌掉架子。四姑娘觉得自己是个善解人意又体贴入微的好恋人,在这些事情上,能不麻烦黄药师那是最好的。
黄药师靠在枕头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搭腔。
江清欢见他不搭腔,也无所谓,转身就要起床,谁知还没站起来,忽然浑身无力,整个人往床上栽。黄药师长臂一伸,将她捞了回怀里。
江清欢被人捞了回去,浑身发软,连手指头都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皱着眉头,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淡青色的衣襟,有些狐疑地问道:“我怎么了?“
黄药师将她安置在床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笑着低头在她的嘴角亲了一下,“受了点小伤,被我封住了周身要穴,暂时动不了内力,这两天你可能会很虚弱,所以你就暂时留在东厢。”
江清欢瞪大眼睛看向他,“那怎么行?!”
黄药师挑眉,“有什么不行?”
江清欢被他那理所当然的态度一噎,男未婚女未嫁,显然不行啊?!
黄药师那双桃花眼中闪着几分戏谑,轻笑着说道:“你那时将我推在墙上轻薄我之时,也没说不行啊?”
江清欢瞪他,可惜瞪也没有用,她的身体变得很奇怪,方才还能用上一些力气,此刻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连瞪黄药师都觉得有些吃力。她想问些什么,可是黄药师的手已经覆上了她的双眼,眼前一片黑暗。
她只听到黄药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睡吧,有我在,没事的。”
她想问,不过就是受了一点伤,吐了一口血,还能有什么事?但是她还来不及问,就又睡了过去。
聂小凤在前院见了陈天相,又听身边的梅绛雪跟陈天相说陈玄霜已经离开清风斋回了仁义山庄,笑了笑,也就跟陈天相摆了摆手,她说话的语气非常平静,情绪已经被她收拾得滴水不漏。
“我与你过去的那些事情,等日后我再来与你一笔笔算清楚。你如今既然是仁义山庄的大夫,听说朱富贵身上的箭毒也是你医治的,想来他十分信任你。你走吧,回到仁义山庄,不妨告诉朱富贵,他若是想要杀了快活王,冥岳愿与他结盟。”
陈天相眉头一皱,微微侧首,脸上的神情有些狐疑,却没有出声。
本以为过去的那些事情,不管谁是谁非,早已随着师父自困血池、聂小凤远走云南而成为过往。如今故人重逢,才知晓那些过往,并没有成为过往。
那些令他无奈又痛苦的过去,依然还在。
先是被江清欢所救,如今又与聂小凤重逢,陈天相心绪大起大落,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他转身,在梅绛雪的指引下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清风斋。
聂小凤看着陈天相离去的背影,眼底一片平静。十几年过去,陈天相依然还是她所熟悉的那个陈天相,只是可惜,聂小凤却早已不是陈天相和罗玄所熟悉的聂小凤。
物事全非。
聂小凤没能让自己沉浸在过去的事情当中太久,因为黄药师派了曲灵风来请聂小凤到东厢去。
不久前还在师父面前撒娇的江清欢,此刻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清欢?”
聂小凤看到小徒弟的第一个反应,是江清欢怎么了?第二个反应是梅绛雪不是说了她和江清欢住在西厢的么,怎么此刻江清欢却躺在东厢?
黄药师站在床前,毫不掩饰对江清欢的亲昵,他弯腰,伸手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