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吗?”
“我不知道。”
向迷鹿特别高兴,因为许竹跟她对话了,以前她十句也得不到他一句回应,现在他终于主动跟自己说话,她心里乐得不行,她什么都愿答他,只要他愿问、愿提、愿讲。
许竹头一次耐心地给她解释意思,就是女孩子要和男孩子保持距离,那才是正确的。然后向迷鹿听完,恍然大悟地道了一句:“原来如此啊!”
“你现在跟我睡在一起就是不好的,你懂吗?”许竹轻声询问。
“才不是哦,我觉得特别特别特别好!哈哈……”
向迷鹿一个劲地傻笑,并且用了很多个“特别”,好像这样就能强调她的喜悦般。
许竹有些火了,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噢,对了,他忘了她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终于死了这条心,不想再跟她说话了。气氛又冷了起来。
向迷鹿还在为自己圆满的结局而兴高采烈,她转身看着他的后脑勺,床不算大,原本就是单人床来的两个人自然是挤了些,况且向迷鹿体宽更是挤了大半的地方,她有小肚子,侧卧着更是明显,两人之间还留出了一条不小的缝隙。许竹睡姿很优雅,并且一点动静都没有。
连头发都不会动,静默得像个精致的木偶。
他是怎么办到的呢?
迷鹿绝对是会“翻江倒海”那种。
向迷鹿盯着许竹清瘦的后背,然后不知怎么的便向他靠去,弓着双腿,轻轻抬起手抱住了他的肩膀,柔软的指尖伸到他的胸口处,然后感觉到怀中的他后背僵硬起来:
“你干嘛?”
他一讲话她就心慌了,她做这种事绝对是一瞬间鬼使神差了,现在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才好,她又不愿意放手,就想这样抱着他。她没有回答,她还想更靠近些他,她用指尖在他僵直的后背细细画圈,然后犹如自言自语般:
“阿竹你好瘦哦!好想把我的肉分一半给你!”
“你看,你这处最瘦的,有个高高的硬硬的凸起,像翅膀一样。”
迷鹿轻微地触摸他的后背,游移着肉肉的手指,仔细“描绘”他的背部、腰,再往上而来——清瘦的肩膀、白皙的脖子、发红的耳朵,还有柔软的发丝,摸到他的脸时她突然僵住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睛里没有责怪的意思,也不开口。
她的心突然乱作了一团,甚至要怀疑这样的动作是不是经过她的手的,为什么阿竹不阻止我呢?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叱咤我呢?
向迷鹿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她可以随心所欲地触碰他,这些都是她不敢想的!就像做梦一样,但又比梦要真实,她抱着他,那种感触是那么自然,那么鲜明,她将圆润的脸埋进她的后颈,然后轻轻地哭了起来,眼泪是那么轻松就流个不停,打湿了她的脸,又弄疼了呼吸道。
心脏还是很疼,那种跳动,仿佛需要花光她身上所有力气……哭了许久,眼泪被许竹的声音戛然而止:“你真的会永远在我身边吗?”
这是许竹讲的吗?是来自他那薄薄的嘴唇发出来的吗?向迷鹿再次听见许竹的声音:“你真的会一辈子只喜欢我?”他看着她,眼睛依然是悲伤地垂下来,眼窝处有好长一条褶子,嘴角上扬的弧线。
对于向迷鹿来讲,这是她终于向许竹迈开了第一步,他跟她讲话,她似乎可以接近他那个孤傲的王国,允许他给自己一小块地用来守护他。
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她说,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上另一个人。我会陪你老去。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还有还有,未来我们高考结束后,要是能够一起去旅行就好了,坐着那种红色火车的木板椅上,靠在窗边的位置,吹风。我会说,阿竹的身边是向迷鹿,她正在靠着你的肩头。
她的声音是那么坚定不移,不可以被命运改写。不可以。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仿佛在想一些幸福的事情,美好的事物。越长大,就越是离你近一点。所以,快点长大吧。
“迷鹿你……”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嘴唇却是沉默地微微上扬,湖水一样平静的气息。漂亮的眼窝合成一条线,“快点睡吧。”
眼前的白色窗纱轻轻飘着,掩不住的月光洒落在地面,星星点点的光线随着窗纱的飘动也在游移,忽明忽暗,亮时甚至有些碍眼。迷鹿睡不着,身边的这个可是活生生的许竹,他的气味,闻着闻着,让她仍不住翻来覆去。
“你真的好吵。”许竹转过头,语气冷冷的,“还有,你好碍地方。”
“对不起……”向迷鹿一下子把身子摊直,像具僵尸一样,许竹看着别扭的她,突然迟疑地说道:“你……身上的牛奶味好浓。”
“牛奶?……哦,你是说我身上的吗?我家的沐浴露是牛奶味的,你不喜欢吗?”
他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好像婴儿身上的味道一样。”
向迷鹿没有接过话,闹了这么久她困了,眼皮重得快要掉下来似的,许竹也没有说话了,四周只有窗纱微微飘动的声音,时快时慢,却相当温柔。
那天晚上是向迷鹿睡得最幸福的一次,她做了一个美梦,她梦见四周下雪,她待在一个小木屋里,坐在玻璃窗前看雪景。
大雪纷飞,精致的雪片像童话一样飞散,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从雪花里迎面走来一个人,身上都是雪,他停在她的窗前,然后蹲下,用手指在结满霜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