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一歇。有什么事就找阿武。”他心说,看来得给她备几个丫鬟使女,身边没人到底是不方便。
“我……”
秦珣双目微敛,她刚说了个“我”字,他就沉声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说一下虎脊山的事情。好生待着,等我回来。”
他不会向父皇告发她的身世。
“嗯。”秦珩点头,心放回肚子里去。
他既这么说,那她该放心才是。
秦珣沐浴更衣,乘马车进宫,求见皇帝。
皇帝在御书房传召了他。皇帝一身常服,神采奕奕,一看见他,就笑道:“珣儿回来了?这一路可还舒心?”
——这个儿子早早剿灭了虎脊山匪盗,却直到此刻才回京。皇帝面上带笑,但一双狭长的凤目却紧紧盯着秦珣,想听一听儿子怎么解释他的行为。
“谢父皇关心,还好。”秦珣行了礼,低着头回答。
皇帝一噎,他咳了一声:“怎么这会儿才回来?虎脊山那些匪盗,可是在天牢待了很久了。”
秦珣早知父皇肯定会问及此事,他心里也早有了说辞,他只如实答道:“父皇,此事说来话长。虎脊山匪盗,确实是在三月初就被一网打尽。儿子原本该押解匪盗还京,只是儿子心里还有些事……”
“你能有什么事?”皇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秦珣眼神黯了黯:“儿臣没别的事,只是去看了看荆棘崖,去看了看河东的灾民,看看那些水利设施,看一看四弟……看四弟留下来的东西……”
听他提及四皇子,皇帝神情微微一变,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也不见了。他轻叹一声:“原是如此。”看了一眼秦珣,他又道:“不过,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朕知道你二人感情好,只是人死不能复生……”
秦珣点头,从善如流:“父皇放心,儿子省得。还有,就是在回京途中,客栈避雨时,巧遇了皇叔……”
“皇叔?你说睿王?”皇帝挑眉。
“回父皇,是。”秦珣笑笑,“当时四月中,皇叔声称他四日后即将成亲,邀儿子吃酒。儿子推拒不得,就去吃了酒,所以才又耽搁了几日。”
“是么?”皇帝露出诧异的神情来。他心说,老三还算老实,并未略去这一节,跟他探子得到的消息也所吻合。皇帝又是一笑,问起虎脊山剿匪的细节。
秦珣如实回答,不曾有丝毫隐瞒,末了方道:“托了父皇的福,事情顺利,儿臣也算不辱使命。”
皇帝只笑了一笑:“珣儿这次立了功,改日朕定有嘉奖。不过,今日咱们不提朝事,说一说家事吧。你去你皇叔婚宴上吃酒,可曾见到新王妃?”
秦珣略一迟疑,点头:“确实见到了新王妃。”
“珣儿瞧那王妃如何?”
秦珣不解其意,忖度着道:“儿臣只在离别时拜见了婶婶,也瞧不出什么,只觉得是个温柔雅致的人,甚是慈爱。”
“慈爱?”皇帝玩味地重复着秦珣的评价,“慈爱?”
秦珣心说可能是他的评语不大妥当,但是作为晚辈,又与睿王妃无甚往来,他也只能含糊说个温柔慈爱啊。
皇帝笑笑,甚是古怪:“果真是慈爱啊。”
皇帝早知睿王此次续弦娶的是个不再年轻的寡妇,据说此女容貌平平,也非才女之流。他起先以为睿王另有所图,派人查过,得知宋氏确实无权无势,毫无背景,他心中着实诧异。但是细一思忖,似乎也不难理解。这世上女子有百样,男子也有各自的喜好。有人喜欢年轻貌美的,也自然有了喜欢温柔成熟的。
比如他,他身为皇帝,后宫佳丽众多,他就不喜欢明艳的美人儿,只怜惜那些温柔小意容色清秀的。没想到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竟喜好慈爱的。
秦珣不明白父皇所指何意,就缄口不语。
皇帝挥了挥手,教秦珣先退下:“你一路奔波,想来也疲惫不堪了,早些回去休息。过两日,朕教你母后设宴,咱们一家再聚聚,为你接风洗尘。”
秦珣答应着退下。
他离开后好一会儿,皇帝才忽的想起一件事来。据他的探子所报,秦珣此次回京,身边还带了一个女人。虽说做老子的不好管儿子的房里事,可他到底是有点好奇。是什么人,能让他这个儿子不怕麻烦,一路带回京城。
皇帝自然不会想到老三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正是他去年过世的儿子——四皇子秦珩。
秦珩待在晋王府,颇有些不自在。周围的人,她都不认识。——即使认识,诸如阿武等人,她也要装作不认识。
“房间收拾出来了,姑娘可要先去看一看?”阿武教人收拾好房间后,左找右找,终是在荷塘边找到了殿下带回来的女人。
荷塘边是两排柳树,柳枝柔软,绿意盎然。她站在荷塘边,黄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恍若仙人。
阿武看不清她的脸,却很自然地认为这是个美貌的姑娘。
秦珩点头:“有劳了。”
“姑娘请。”阿武在前面领路,口中问道,“姑娘贵姓?怎么称呼?”
秦珩身形微停,沉默了片刻,方道:“我姓柳。”
“哦,原来是柳姑娘。”阿武一笑,“姑娘是哪里人氏啊?”他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姓柳,柳这个姓,一听就是美人啊。
这次秦珩答得很快:“太平县人。”
“太平县?”阿武惊诧,“那可有点远。”殿下从太平县带回来的美人么?
秦珩点头:“是有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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