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弟弟看,就算等会要说什么事也没必要避讳着什么,横竖是个人形垃圾袋。
可就单单“程谨言”这三个字,她又不想有过多的牵扯,这像是一个恐怖禁地,明晃晃的标示着魔鬼图案。
展凝权衡良久后,说:“你去把小扬叫过来。”
程谨言说:“他在调生物钟,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
展凝:“……”
是了,这臭小子一休息就开始过起了日夜颠倒的生活,前一天被李知心勒令必须给调过来。
下午的时候还在一个劲的嚎要睡觉,愣是被李知心揪着耳朵没睡成。
程谨言说:“走吧,别让你朋友等太久。”
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年底,冬季的后半夜,凛冽的寒风中路上鬼影都没一个。
展凝没着没落的带着程谨言在路上走,她老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死活又想不出来。
“车太难打了,我叫我家司机过来吧。”程谨言这时说。
展凝看了下时间,离跟孙婉通话已经过去大半小时,她有心想再等等,却也知道有点玄。
展凝捞着手机一下一下摆弄,压着满心浮躁,说:“叫你家司机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程谨言说,“这是他们的工作。”
他低头准备打电话,打通前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又加了一句:“程家的司机也不会多话。”
展凝斜着抛过去一眼,大男孩站在路灯下,橘红的光线落了他一脸,可爱的大眼半合,身上稚嫩的气息因着当下略带严肃的表情而收敛了起来,反而变得稳重又老成。
灵光一闪,展凝混沌的脑子突然清爽起来,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如果说以前的程谨言是一堆随意摆放的木柴,那么现在的程谨言则是排列整齐的栅栏。
他行事开始有了一套规则,有了一套属于他的,又很能说服别人的诡异逻辑。
好听点是程谨言这家伙行事变得更周到体贴了,难听点则是自己不知不觉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展凝觉得有点不爽,不爽中又找不出破绽去反驳什么,自我矛盾中,程家的司机非常高效率的赶到了。
孙婉说的地点在城西,近郊的地方,那里有一片待拆的旧建筑,小弄堂比较多,照明非常的坑爹。
展凝下车后左右看了看,感觉自己跟进了鬼屋似得。
她掏出手机给孙婉去电话,很快接通了。
展凝:“到了,在哪呢?”
“有没有看到一根倒了一半的电线柱子?”孙婉在那边有气无力的说。
展凝原地转了一圈:“噢,看到了。”
孙婉:“到柱子这来,我就在里面的小道里坐着呢,你快来扶我一把。”
“什么情况这是,”展凝一边小跑过去,一边说,“你这是在里面摔了?”
孙婉不知所谓的笑了下,说:“腿软。”
车子停在了大路边,展凝跟程谨言一起往里跑,没让司机跟着。
电线柱子对过去的道口是真小,两人并排都走不了,与其说路,不如说是个两房间的夹缝。
孙婉就镶嵌在这个夹缝里,窝在地上坐着,落了一片阴影,也看不清是个什么德行。
展凝一个人靠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怎么到这来了?脚崴了?”
孙婉摇头,她整个人显得有点紧绷,声音像从喉咙底挤出来的:“先走。”
这人状态很不对,展凝又仔细的看了她两眼,然后伸手过去扶她,手下的身体发颤的厉害。
展凝皱眉,她感觉孙婉不是冷的,而是怕的。
出来后稍微有了点光,孙婉看过去也不是非常糟,只是头发有点乱,脸上有擦伤的痕迹。
展凝唯一想到的是:“跟人打架了?”
“差不多,”孙婉咳了下,“差点死在那了。”
展凝:“哪?”
孙婉默了默,平淡的吐出几个字:“音乐酒吧附近。”
这地方让她瞬间想起了朴泽,展凝也确实跟着问了:“朴泽呢?”
孙婉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垂着头,落下来的头发遮了全部的表情。
她轻笑了声,嘲讽又带着凄凉的味道说:“就是跟这人打的。”
上了车,直接开去了孙婉初中那会寄居的姑妈家,那套房子到现在还在继续堆灰,只有孙婉她妈偶尔过来帮着打扫一次。
半路经过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孙婉突然说:“麻烦停下车。”
展凝:“怎么了?”
孙婉指了指外面:“去买点酒。”
“……”展凝受不了的说,“大晚上的别抽了,这个点还喝什么酒。”
孙婉猛地抬头盯住她,借着不甚明亮的光线,孙婉眼中有隐忍的泪光在闪动,展凝顿时一愣。
程谨言这时打开车门:“我去买。”
他走进便利店,很快又拎着一大袋东西走了回来。
孙婉重新埋下了头,缩在车位上,没什么存在感的模样。
房子因为长期没人居住,显得十分清冷,还透着淡淡的霉味。
孙婉开了灯,换鞋进去,直接靠着沙发坐地上,招呼他们:“来,过来坐,一起喝。”
展凝:“空调遥控在哪?”
孙婉忙碌的在塑料袋里扒拉,抽空指了下电视柜:“抽屉。”
展凝找到遥控后开了热空调,然后跟着坐到了孙婉身边,程谨言则坐在另一侧,跟她们保持了点比较让人舒心的距离。
有时间重新打量孙婉了,外面披着的短款羽绒服沾了不少灰,里面的毛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