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奕琛一走,楼月卿站起来,走到阁楼的红木栏杆前,看着楼下的园子花团锦簇,手覆在身前的栏杆前,紧紧握住,莫离走进来,轻声道,“主子,午膳备好了,您是打算在这里用还是下楼去用?”
“等一会儿再吃,现在不想吃!”
莫离闻言,颇为疑惑,轻声问道,“主子有心事?”
楼月卿从来就是餐点必食,因为身子不好,她从不会在这方面亏待自己,但凡不想吃东西,总是会有心事。
楼月卿没回答,而是轻声道,“待会儿我和大哥去西山,你陪我去就好!”
“是!”
楼月卿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一丝苦涩,“莫离,我多久没有骑过马了?”
她都忘了······
莫离一顿,随即低声道,“将近四年了!”
昏迷三年,加上醒来后身子虚弱,楼月卿已经近四年不曾骑过马了,当年,她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可如今······
还好,她昏迷三年醒来了,否则,别说夕颜难辞其咎,百死莫赎,就算是屠尽西魏皇室,都不足以弥补万一。
楼月卿闻言,轻声呢喃,“四年······很久了······”
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莫离抿唇不语,确实很久了·····
楼月卿苦涩道,“我第一次学骑马,才五岁,那会子,怕极了,从马背上摔下来无数次,可我从未流过眼泪,因为我是他的女儿,哪怕流干身上最后一滴血液,我也绝对不能流泪,所有人都道虎父无犬女,说我最像他,那么多努力,可到头来,却是替他人做嫁衣······”
人人都道她是最像他的女儿,聪慧,大胆,仅仅五岁,就比同龄的人要厉害,兵法诗词,都能背出来,不仅如此,她是他无数个儿女中,唯一一个真正捧在手心的女儿,哪怕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不及她重要。
可这样的偏爱,却成了她所有厄运的因由,她的聪慧,成了最受忌惮的缘由,自古以来,最被偏爱的那个,永远都是最危险的。
女子的身形,显得极为单薄,好似,全世界都遗弃了她,莫离极为不忍,“主子······”
她还未开口,楼月卿忽然转过身来,看着莫离,勾起一抹阴冷的笑,若有所思的问,“我在想,若是回去,那些人,该怎么死,才能对得起我十年来无数个煎熬的日夜?对得起因为他们的以权谋私而引起的民不聊生?”
那个地方,她是一定要回去的,属于她的东西,即便是毁掉,也绝不会让那些心思歹毒的人得到,现在,她只能养好身子,等到解完体内的毒,她就回去,用那些人的血,来祭奠为了护她而死的无数个亡魂!
祭奠亡母!
莫离目光微闪,看着楼月卿这样,不知为何,她极为压抑,不由得劝慰道,“这些事情主子不要多想了,您身子看着虽好,可底子差,经不起心神耗费,何况,你想要做的事情,不会很久了!”
不会很久了,她一定会好的。
斓曦圣尊已经在寻找灵狐,只要找到了灵狐,就能让她恢复到正常的身子,只要不冲破体内的封印,她便一生健全无忧,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楼月卿没说话,抬起纤纤玉指,看着上面白皙细嫩的肌理,早已看不出一丝皮茧,她紧抿着唇,绝世容颜下,明眸中一丝复杂的情绪划过,转瞬即逝,随即,她看着莫离轻声道,“我饿了!”
莫离面色一喜,“莫离这就去备午膳!”
说完,躬身退下去,下去准备午膳。
楼月卿才缓缓走到琴架前,蹲下,玉指在琴弦上轻触,并未发出任何音色,随即,她一手轻摁其中五根并未相邻的弦,另一只手覆在另一边的琴弦上面,随即眼角一缩,指尖在琴弦上迅速一划,一阵仿能蛊惑人心的音律响彻在揽月楼上空。
嘴角微勾,若是血玉魔琴没有送走,若是内力没有被封印,怕是听到此琴音的人,都没命了!
衣袖掠过,她人已经站起来,缓步走向阁楼楼梯口,下楼用膳。
午时末,楼月卿换了一身简便一些的衣裙,把一头泼墨般反射着光的长发打理好,配上一些头饰,便带着莫离去了前厅,没想到,容昕刚好也到了,没想到和容昕一起来的,还有她的表哥,也就是慎王府的世子爷容易琰,正好楼琦琦也在,就一起去了,其实说是去骑马,也不过是去散散心,门口已经停了四辆马车和楼奕琛的一匹天山汗血宝马,还有容易琰的马。
西山就在京郊不远,离楚京也不过只有不足两里地,西山马场再出去一里地不足,就是皇家围场景明山围场,宗室皇亲,都是在这里围猎,先帝在世时,每年都会有围猎大典,新帝登基后,皇上体弱,摄政王从不搞这些事情,故而,平日里,除了这些世家子女来玩玩,都是空着的。
本来西山马场是供应狩猎马匹的,可宁国夫人年轻时,极喜爱的骑射,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有一次狩猎,宁国夫人射中彩头,先帝就把马场作为奖赏赐给了宁国公府,马场很大,足有上百亩地,里面马匹不下一千,此时,马场门口,守着几个士兵,一路颠簸,到门口的时候,一伙人才下了车,远远就听到马的嘶叫声和奔跑声。
看进里面,依稀看到里面也守着许多士兵,马场周围是用木栏围的高墙,远远看到里面尽头有许多马房。
疑惑之际,一个穿着副将铠甲的年轻男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