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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春说:“好妹妹,我已说了真话了,你会恨我吗都是命,谁叫我们遇上了同一个男人呢?!”
常春搂住艳朵,低声抽泣不已:“艳朵,我的好妹妹!”
艳朵的泪水也流了下来:“我们还是过去陪他吧,他一定很难过吧。”
两个女人又回到了卧室,来到了林敬远的身边。林敬远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两位女人,他已猜到两个女人在客厅里谈论了什么。他的目光里溢满了欣慰。
艳朵将嘴凑到老板的耳边,小声说:“常老师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我们两个都是你的亲人……”字字带泪,句句含情。说得林敬远的眼圈顿时泛红了。
林敬远牵着艳朵的手:“艳朵,谢谢你,谢谢你的宽容!”
常春不忍心再看下去,便站起身来告辞了:“老板,你多多保重,我走了!”
艳朵起身相送:“常老师,你要多保重!”
常春回首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艳朵转过头来,却见林敬远正甜甜的笑着,依稀正从一个美梦中醒来。艳朵也陪着他笑,她希望自己的笑能使老板的笑永不消失地保留在脸上。
林敬远的笑容却转瞬即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柔弱的叹息:“唉,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艳朵,我还没来得及给你讲我的全部故事呢!”
艳朵最怕听后面的话,她匆忙用手掩住了他的嘴:“你的故事不用讲了,我全知道了,很美丽,很辉煌!”
每时每刻都有故事在发生。一只燕子飞来堂前,筑了窝,又飞走了,这就留下了一个故事,一个很美丽动人的故事。
又是几个难捱的日子匆匆走过。艳朵的眉宇暴露出一丝难以忍受的焦躁来。
这天,林应勤将医生接来兰园,为林敬远打了针,让他服了药。林应勤又将用车将医生送回医院去,艳朵却将林应勤喊住了:“等等,我顺便到大菜市上去买几条鲫鱼。这附近的菜市上今天没卿鱼卖,我没买着。”
林敬远支持说:“这蒸鲫鱼,每天都得吃一点才行。儿子,送了大夫之后,你就用车送艳朵到南城的大菜市去买吧,辛苦你了。”
林直勤说:“老爸,我辛苦点算什么?只要你的病能早点治好!艳朵,请上车吧!”
车到医院,将医生送到了。林应勤将车掉了头,问艳朵:“这下就去南城菜市?”
杨柳静说:“去白塔。”
林应勤惊问:“你不买卿鱼吗?”
艳朵说:“我早就买好了。现在去白塔……”
这之后,每隔几天,他俩都要找借口寻机会去一次白塔。白塔成了他俩心目中的圣地。
白塔不露声色地无休止向人们诉说着一个鲜人为知的fēng_liú故事。
林敬远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此刻,他正面对死亡。
这天早上,林敬远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身边的儿子,儿子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接连几天的熬夜已使儿子变得疲惫不堪。林敬远小声呼唤着:“应勤,应勤,快醒醒,我有话要对你说。”
林应勤醒了,他看着瘦得像风车一样的父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种心情是由一个一个的日子重叠出来的。林敬远对儿子说:“今天,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帮我了,我首先得谢谢你了。”
林应勤慌了:“老爸,你可不要说这种霉气话哟,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林敬远说道:“儿子,那些话都是多余的了,今天还得累你半天,我想在这兰园里兜一圈。”
林应勤说:“只要老爸高兴,随便怎样兜都行。”林敬远说:“我不能坐车,我的尖得来只剩下骨头了。你背着我转一趟就行了,我要看一看我亲手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一花一草,我舍不得呀!”说着这话,他又是泪流满面了。
林应勤小心地将父亲搭在自己的背上,用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两条腿,生怕他掉下来了似的。父亲原来是这么轻,林应勤背着他就像提十个鸡蛋一般轻松。林应勤背着父亲刚走出卧室,便看见艳朵站在门口,泪眼迷蒙地望着他父子俩。艳朵没有问候,悄无声息地跟在了父子俩的身后。
林应勤背着父亲在兰园的水泥道上慢慢地走,艳朵紧跟在后,兰园里的职工无不投来怪异的目光,欣赏着这一次悲壮的行军。他们都默默地向老板致敬,然后又不声不响地跟在了老板的身后。这支沉默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职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他们要陪自己的老板一程,心甘情愿的。
犹似闲庭信步一般,林敬远带着他的属下游完了兰园.已经精疲力竭了,呼吸也快速起来。艳朵对林应勤说:“快送医院!”林应勤如梦初醒,立刻将父亲背进车里,艳朵也上了车,小车发疯般朝医院里开去。
好像是上天的有意安排,林敬远又住进了他原来住过的那间特护病房。吊上了盐水针,林敬远的脸上慢慢恢复了元气。他的目光在艳朵和林应勤的脸上扫来扫去,然后平静地说:“其实,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我早就知道了,这种事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吗?我的眼睛能看穿一切事情的真象。”
这话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两人都吓懵了。艳朵浑身哆嗦着,低着头一言不发。林应勤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不敢正视父亲的眼睛。他不知道那双眼睛里是愤怒还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