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叶凛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穹中,一轮明月高悬。可能只有它才知道,这个初春夜晚的杀机四伏。
翌朝,北定王府。
“吴先生,吴先生!”周楚怀咣咣捶门的声音将白七吵醒,毕竟昨晚做了夜贼,白七强忍着困意汹涌,披上外衣趿拉着鞋去开门。
“小公子,何事啊。”白七打了个哈欠。
周楚怀大清早就精神头十足,连小厮也没带,自己爬起床就过来了。只因昨日他就与吴不知约好,今天要给他的院落看风水改运势:“打扰先生清梦真是不好意思,只是你看昨天我们说好的……”
白七点点头:“好,公子稍待,我洗把脸。”
“嗯,嗯。”周楚怀笑得开心,“我就在这看着先生,先生洗好我们就一起过去,早点那边已备下了。”
白七无奈,人家小王爷要等她,她也不能强行让人走,但这也实在……她脸上还贴着易容呢!
白七只得拿湿毛巾随意揩了揩,又草草拿青盐擦了牙漱了口,将外衫系好:“走罢。”
周楚怀的居所名叫七步楼,取自曹子建七步成诗之意,是北定王亲自定的名字,可见对这个独子的期盼有多深。进了院子,白七四处看了看,中规中矩的模样,没一会便抬脚向楼内走去,周楚怀便颠颠地跟着,侍女们则跟着周楚怀。因此白七身后一路逶迤着许多人,皆是小心翼翼的模样,倒叫她觉得好笑起来。
“小公子,我需要安静。”白七捻着胡子,瞥了一眼周楚怀。
“都下去!”周楚怀叉着腰大喊,“快点!”
顿时侍女们作鸟兽散,周楚怀满意地点点头:“先生,现在如何?”
白七不置可否,又在楼中晃了两圈。白七深谙奇门遁甲之术,堪舆对她而言只能算微末之技,这楼内的风水想来应该早就有高人看过,方位皆是上佳,无可指摘。但这话就算说出来恐怕周楚怀也不会信,白七的余光瞟了眼周楚怀的书桌,顿时有了主意。
“小公子。”白七指了指桌上摊着的两本杂书,“这话本子,可不能放在这里。”
周楚怀平日不喜读书,也不上学堂,王府里住了夫子,到时间便会来给他上课。只是终究是贵胄公子,有不务正业的通病,看到四书五经就头大,常常偷偷教人找些志怪小说、奇闻异传来看,北定王虽然望子成龙,却也不好太过约束。
“先生说,该放哪里?”
白七指了指一旁的炭火盆:“就放那里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啥忽然觉得周楚怀萌萌哒。本来想把他写聪明一点的,现在看来笨笨的也很可爱啊。
☆、前事
周楚怀怔了怔:“先生的意思是……”
白七点头:“烧了。”
周楚怀颇有些舍不得:“烧别的行吗,这两本我还没看完……”
白七叹了口气道:“昨日我听说,王爷有意考校小公子最近的功课做的如何。”
周楚怀顿时兴致尽失,一屁股坐在桌旁,撇了撇嘴:“与你何干。”
“小公子近日学的是什么?”
“不知道。”周楚怀倒了杯茶,顾自喝起来,想了想又道,“大约是《六韬》《孙子》之类的吧。”
白七对周楚怀的不求上进也是无可奈何:“那就算是《六韬》吧,你过两日写一篇《六韬通读概要》交给王爷。”
周楚怀顿时惊得一蹦三尺高,瞪着眼道:“要我写这劳什子做什么?写不出,写不出!”可是胡扯呢,他连《六韬》的封皮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上哪去写什么鬼概要。
“公子不是害怕郡主影响你的运势么?”白七不慌不忙地给他讲道理,“在小人看来,什么风水堪舆都不及王爷对你的欢喜管用,只要讨了王爷的喜欢,再想办法让王爷不喜欢郡主……”后面的话白七没有宣之于口,但她相信周楚怀明白。
周楚怀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作为独子,是北定王府的唯一继承人,以后这王位家私必然是他来承袭,而北定王也因为只有这一个儿子的缘故对他诸多放任。出于这些原因,周楚怀从未想过要主动去做点什么好让北定王更喜欢自己,本来嘛,就他这一根独苗,就算不喜欢能不喜欢到哪去?
可如今听吴先生这么一说,让父王喜欢自己,再让父王讨厌周楚情,这可比把周楚情直接赶出府要有意思得多啊!运势一说本就缥缈,周楚怀也是半信半疑,但这个踩周楚情的法子却是正好戳到了他的心病上。周楚情离开多年一朝回府,而且还是一副深受父王倚重的模样,反观他自己,至今父王还没派他做过什么像样的事情,这如何能不让他又妒又恨寝食难安。
“可,可我不会写。”周楚怀期期艾艾道。
“明日我会交给你一篇《六韬通读概要》,公子需要做的就是将文章背下来。”白七捻着小胡子,她发觉这个动作很有趣,所以忍不住地一再去做,“你得让王爷知道,他不仅有女儿可以用,他的儿子也是人中之龙。”
几句话将周楚怀说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到最后连风水也不看了,拉着白七坐在桌边一同吃早饭,不断给她夹菜,弄得白七哭笑不得。这个周楚怀,明明都快弱冠之年了,还真是孩子气。
只是,白七为什么要给周楚怀提供这样的建议?她到底抱着怎么样的心态?难道真的是想帮助周楚怀崭露头角?
第二天,白七将一篇《六韬通读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