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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此事说来话长——”
跪在地上的段澄,强忍着心里的悲痛,慢慢说道……
大约半年前,休沐日的一天,段澄到茶馆喝茶,顺带体察民情,听到隔壁有人讨论,永安县管辖范围内的某个村子,有一村民地里的庄稼一夜之间化成了一片灰烬,主人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永安县乃江南鱼米之地,除非天灾,一般来说,有此遭遇皆属人祸,众人皆言,或许是这户人家,平时惹了什么心胸狭窄的人物,伺机报复,在晚上无人的时候,一把火烧了他的庄稼地。
茶馆中,旁人说起此事,纷纷感慨,做人平时还要谦逊,切莫过于张扬,引来嫉恨,招上麻烦,同时也谴责了那个心胸狭窄的人。
段澄初听这件事,也觉得是人为,回去的路上细细一想,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说说是趁夜顺风烧地,如何不牵连别户,时下的庄稼,一片连着一片,若是人为焚烧,一烧应该是一大片,旁边的人又是如何避免的。
而且如此大面积的火,又是如何做到毫无声息的犯案,要知道火光那么大,总能惊起一些人,这户人家在村里里的人缘要有多差,才能让整个一个村子的人,袖手旁观,任大火烧了整片田地。
而且这是江南,地里种的都是水稻,既然有水,又如何烧得干干净净?
此事莫不是有古怪?
段澄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只能派人到那个村子了解情况,结果还不等此事调查出个结果,这个村子,又有一户人家的地被焚烧了,与上一户人家一样,也是烧得干干净净,干脆利落,没有牵连旁户,连地里的水都烧的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痕迹。
这个时代没有保险一说,除非是天灾,若是人祸,调查不出元凶,这就是一桩悬案,老百姓也只能自认倒霉。
自己管辖范围,接二连三发生这么蹊跷的事情,段澄决定俩事归一,立案调查,结果,还不等他调查出个眉目,在另一个村子,同样的蹊跷事再一次上演。
与此同时,永安县的噩梦也就此到来。
很快,大家发现,怪火焚烧过的稻田,原本肥沃的土壤,变成了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不仅如此,这怪火不仅仅焚烧老百姓的田地,还和四周的山林干上了,不断有猎户发现,山上的森林一片片的神奇消失,山上的野兽四处逃窜,跑到山下的村子里伤人,一时间人心涣散。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还在后面。
越国并不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国家,在这片土地上,时不时会下点小雨,百姓早已习以为常。
不过,很快,大家惊恐的发现,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见不到阳光,整个永安县的上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若是常年下雨也就罢了,问题就是,天上根本不下雨。
既然不下雨,这阴天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最骇人的是,有人从永安县隔壁过来,说隔壁县是阳光灿烂,似乎乌云密布的,只有永安县一个地方。
隔壁县离永安县的距离也不算太远,如何差不多的地方,天气悬殊如此巨大。
此时县城已经是人心涣散,各种各样的说法在百姓中流传。
城中谣言四起,段澄这个县令,虽然只是芝麻绿豆的小官,但自认是一方父母官,应该以身作则,破谣辟谣。
段澄自入永安县以来,兢兢业业,在百姓当中很有口碑,府衙贴出告示以后,各种谣言骤然减少,可谣言减少了,事情却没有解决。
段澄亲书写下布告,希望饱学之士入府协商对策,一同为当前的局面想办法,同时也上报朝廷,希望上面派能人来一同协助此事。
越国不大,永安县又是越国重县,段澄身为折花郎的弟弟,在皇帝那,也是挂了号的。
所以京城很快指派过来一位经验丰富的官员,此人一看永安县的景象,就告知段澄,此事古怪的很,怕非人力所为。
此时距离永安县的怪相,已经过去了半年。
百姓口中所说的“三个月”,只不过是三个月前才引起了广泛的重视。
段澄听到“非人力所为”后,傻了眼。
虽然他姐姐是个仙人,但在段澄的心中,并不认为,仙家法术无可替代,仙法可以做到的事情,他们这些普通人也可以做到。
段澄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并非段喜那种浅薄的认知,而是受段嫣偶尔下山回家的言传身教。
段嫣向段澄展示的,是一个真实的修真者的世界,没有话本中那么光怪陆离,反而有点无趣,所谓的“仙人”为了追求长生,生活无聊乏味,道德品质也没有那么高,在他们凡人中,杀人偿命,在“仙人”的世界,杀人是“被杀的人该死,谁让他太弱”。
因为段嫣的种种说法,段澄对修真界实在是提不起多少敬爱,只觉得自己姐姐在这种地方,还能“出淤泥而不染”,十分了不起。
要他对别的“仙人”,有什么敬重的心思,怕是万万不能了。
不知不觉,段家姐弟三人,在“仙人”的问题上,倒是达成共识。
那位京城指派来的官员,和段澄也有些许同师情谊,此人原本也是安平县人,求学的时候,拜得和段澄同一个夫子。
二人虽然年龄相差甚远,却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
出于“同门”的情分,这位京官大着胆子对段澄说:
“你姐姐不是大名鼎鼎的‘折花仙子’么,你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