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坐姿不是很优雅的庞然大物,轻飘飘地“喵”了一声,用小肉爪挠她的脚。
钱澄弯腰,一把把它捞上来,和它漂亮的蓝眼睛对视,“那小子竟然养猫?”
小奶猫把头一歪,不乐意了,爪子直够她,养猫怎么啦!
楼梯上响起繁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钱澄正跟猫玩的不亦乐乎,只听一个清爽的男声笑道,“呦,小钱总,今儿挺闲啊!”
紧接着一舌头打卷儿能卷出天际的北京爷们儿嚷嚷道,“唉?钱江今天到北京吧,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不把她带过来?姐妹这么快就吵架啦?”
钱澄转过头,没好气地说:“怎么着这是?不欢迎我啊?”
胖子“哎呦”一声连道“没有”。
宣俊绕道她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钱江还好吧?”
钱澄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他,“你不是要对我妹下手吧?”
胖子接话道:“哪能儿啊,宣俊是那种人吗?”想了想觉着不对,问宣俊,“哥你不是那种人吧?”
宣俊抬腿蹬了他一脚,“死胖子会不会说话啊!”
钱澄冷哼一声,“听好了哈,我妹现在可是全家的宝贝疙瘩,有了她我总算能松快松快了,这一年我特么连生病都不敢......唉,不说了,今晚上我得给自己先庆祝一下!”
☆、冤大头
佟凝的父亲佟然退休前是北方某省会城市的市长,母亲徐荆笙是京剧大家,今年年初过完七十大寿。
佟凝上头两个哥哥,大哥公安大学毕业后入了警局,早年当过刑警大队队长,现任市局局长。二哥原本在南加州大学读金融,读了半年觉得没意思辍学回国进娱乐圈当演员,八十年代的粉面小生,曾经短暂地红过。他眼光独到、嗅觉敏锐,自己投资拍电影,狠狠赚了几笔,如今即是投资方又是艺人,戏多人忙,这次没陪老爷子老太太过来,说是新戏要杀青。
钱江昨日从爷爷姑姑那里得了两封大红包,今天外公外婆和舅舅又都包了红包。佟凝之前跟她说过,长辈的红包一定要拿,不能拒绝。
徐老太太一头银发,雍容华贵,气韵非凡,不难想象年轻时该是怎样的风姿。把钱江拉到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细细看着,眼泪扑簌簌止不住地流。“我的宝儿哇……”
佟凝递给她纸巾,陪在一旁落泪。
钱江有些内疚,她也想哭,可哭不出来啊。
钱江在国外的经历,钱国涛避重就轻地跟老丈人和大舅哥介绍了。他没提布卢姆斯伯里,他和佟凝还有周权事先商量好了,精神病院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钱江是被收养,不是住院,但人言可畏,保不齐被人一渲染,给说成精神病了呢。
钱江对她的过去也有所保留,超忆症的事,被关起来画画的事,只字未提。
佟然说:“小江啊,你回来,外公高兴得好几宿都睡不着觉,你外婆也是。你哥哥是个好孩子,可惜啊……你爸说你也会拉小提琴?”
钱江点头:“会拉。”
佟然道:“我和你外婆年纪大了,想趁着能帮你的时候多帮帮你。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呀?”
钱江看了眼佟凝和钱国涛,“我想继续念书。”
佟凝说:“小江在英国读到高中,a-level拿了四个a,这个成绩能进牛津剑桥了。”
大舅舅忍不住骂道:“那家人什么玩意儿,不是亲生的就这么对待孩子。”
外婆叹了口气,拍了拍钱江的手,“都是命啊,造化弄人。说句诛心的话,小江当初去读牛津剑桥,我们说不定这辈子都再见不到她啦,以后咱有得是机会。你刚刚说的周权,咱们可得好好谢谢人家,我可能啰嗦了,你们都大了,用不着我提醒。”
钱国涛说:“妈您放心,寻着机会的,我们定会好好报答他。”
周家小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家里能耐,自己也有本事。想帮上他的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陪着佟家长辈聊了一整天,钱江能听懂百分之七八十,剩下的就靠猜了。
徐老太太私底下对佟凝说:“囡囡是个好孩子,文文静静的,我越看越喜欢。她刚回来,跟你不亲近是正常的,你要耐心些。”
佟凝道:“妈,看你说的,那是我亲闺女。”
徐老太太叹道:“你知道就好,平时啊养个小猫小狗什么的解解闷子就得了,知道点轻重,别让自个儿闺女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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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嘉雯和钱江同岁,今年读大三,现在正放暑假,三天两头往紫御山庄跑。
“姐姐想考哪所大学?”当着佟凝的面,她对钱江格外亲热。
“伯克利音乐学院。”钱江回道。
“哇塞,那里很不好考啊!”郑嘉雯扬起柳叶眉。
薛阿姨切了水果,佟凝叉了一颗草莓递给钱江,“我对小江有信心,但是别有压力,慢慢考。”
郑嘉雯看着钱江慢条斯理地吃草莓,腮帮子鼓起,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好似考大学跟进超市买菜一样简单。想起亲妈吴恩夏大律师对自己发狠的光景,不由得心中不平。
“姐姐今年21了吧,考个几年,毕业都多大岁数了呀。”
钱江说:“我争取一次考进去。”
佟凝又给她喂了颗草莓。自从发现闺女爱吃草莓,钱家的冰箱里每日不仅有新鲜的草莓,还有它的亲戚蓝莓、覆盆子,以及衍生品草莓果酱和草莓果冻。“女孩子还是要多读书,年纪大怕什么。小江就是八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