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郗骁瞥了他一眼,“怎么着,想毛遂自荐啊?”
苏道成笑得不轻,“你这是又要疯啊?”
郗骁继续胡扯:“你这婆婆妈妈的,比我认识的那些小丫头话还多。这脸细皮嫩肉的,捯饬捯饬真就能立马儿上花轿。”说完自己也笑起来。
“你少疯话连篇的。”苏道成只关心一点,“那事儿到底真的假的?”
“你管呢。”
“我担心是假的。就你这一根儿筋瞎了心的人——”苏道成笑着收住话。
郗骁笑,“我都这么缺心眼儿了,还不赶紧离我远点儿?”
“我是得回去了。还有点儿事情没忙完。”苏道成临走之前,道,“我盼着是真的。何必呢?你就非得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你见过用直溜溜的竹子杨树上吊的?等你忙活半晌把自己吊上去的时候,也懒得死了。歪脖树怎么你了?稳稳当当的就让人咽气了。”郗骁摆一摆手,“快忙你的去。”
“得得得,我走。”苏道成哈哈地笑着转身,回了值班房。
·
晚膳前,敬事房总管太监孙福托着银盘进门来,跪倒在书案一侧,举起银盘。
银盘之中,盛放着美玉打造的膳牌。
孙福恭声请萧仲麟翻牌子。
萧仲麟翻一页书,道:“晚膳摆在这儿,晚些时候回坤宁宫。”
李福称是,躬身退下,去坤宁宫传话。
萧仲麟得空就会比照着西越舆图翻阅的书籍、公文、卷宗,是西越地域志与各地贫富、军兵驻扎等方方面面的情形。吞咽式地阅读、消化。
地方上的折子送到龙书案上,总不能一无所知,单凭直觉批示。那样批示完,也会被许之焕和郗骁原封不动地送回。
什么时候才能做到一目十行、即刻批示?总这样慢吞吞,实在是让他起急。
不积压奏折的皇帝屈指可数,而他奉行今日事今日毕的准则已久,短时间难以中和。
匆匆用过晚膳,便又转回到书案后方落座,攻克奏折堆积成的小山。
亥时正,卓永轻声提醒:“皇上,早些歇下吧?到底还没好利落呢,可不能这样操劳。”
萧仲麟想一想,“把皇后接过来,让她先到寝殿歇下。”
“……”卓永站在原地不动,有些心疼。皇帝今日可是足足忙碌了整日。
“去。”用他熟悉的时间算,刚十点,睡觉太早了点儿。
到了子时,他眼睛有些泛酸了,这才伸个懒腰,回到寝殿。
许持盈已经睡着了,穿着正黄色寝衣,平躺在床里侧,睡颜恬静。
萧仲麟看了她一会儿,低头亲了她的唇一下,放轻动作歇下,又唤人熄了灯。
这两日没费多少力气,累的是脑子,精神上特别疲惫。有她在身边,只觉心安。
将要入梦时,他忽然意识到:腿伤应该是要痊愈了,今日都没怎么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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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持盈醒来的时候,晨曦初绽,身形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
她揉眼的时候,听到了他温柔的语声:“醒了?”
“嗯。”许持盈抬眼看他,“这么早就醒了?”
“惦记着跟你说说话。”萧仲麟低头抚着她的面颊,“你睡着的样子怎么那么好看?”
许持盈失笑,关心地问他:“昨日又忙到很晚吧?”
“还好,不算太晚。”
“别总熬夜。”许持盈抬起手,“总这样下去可不成。”本来那一场大病就让他身体亏损许多,痊愈后再不好生调理,怕是会落下病根儿。
“怕我活不长?”他笑。
“胡说。”许持盈点着他的唇,打趣道,“看你平日这做派,真要疑心你在临朝时也没个正形。”
“不至于。”萧仲麟笑道,“这不是怕宫里宫外的人说我懒么?”
“我可不敢。”
萧仲麟亲了亲她的手指,“今日贺知非便可进宫,往后在户部行走。其实他本该在外面多历练几年。”
任谁都这么看,但是郗骁不会。只是,这话她不方便说,便只是附和,“的确。”
他忽然道:“这事儿是郗骁促成的。”
许持盈看着他,“应该是。”
“有些事情,你真该早些跟我解释的。”
“你也没问过我啊。”许持盈扁了扁嘴,“我总不能好端端地跟你说这些,从何提起?”
“……勉强说得过去。”萧仲麟点了点她的鼻尖,“只是,让我云里雾里那么久,一个一个比我还不当回事,心里总归有点儿不痛快。”
“摆明了就是无稽之谈。”许持盈语声柔和,“我跟明月从小一起长大,性子相差无几。摄政王还是襄阳王世子的时候,有时候一看到我和明月就头疼——真是把我当妹妹甚至当小辈人。”
萧仲麟刻意将这话题延伸下去,“怎么说?”
“嗯……”许持盈将面颊上一缕发丝别到脑后,“我和明月小时候淘气,只要有机会,就往郗王府世子的书房里钻,去找好看的摆件儿、匕首,尤其喜欢他私藏的名画。那时候个子小,总要登着凳子拿东西,好几次都摔到地上,顺带着碰掉一些物件儿。每一次他都气得跳脚,又不能打骂,只能发发牢骚。”
有一次,郗骁气得点着她和明月的鼻子,说你们这俩小兔崽子,整个儿就是俩讨债鬼,你们哪儿是我妹妹啊,活脱脱就是我姑奶奶。
郗王妃在一旁听着他这乱七八糟的话,又气又笑,当即就拧着他的耳朵把他往门外拎,嘴里则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