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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桃家的,这不是人手不够嘛。”沈老头抬眼看了赵清茹一眼,“小丫头若有本事能找到人帮忙也行。总之,那几亩菜地除草的事儿就由赵清汝负责。”
“工分多少?三个人的工作我一个人负责,是不是工分也是三倍?!”赵清茹突然觉着,反正都下了面子了,若再当糯米圆子似的,估摸着用不了几天,就会被当成软柿子,谁都能上来捏一把了。沈老头或许并不想这么做,但上头有个族叔沈老太爷在。估摸着为了让她就范,今后这样的刁难只怕会越来越多。
虽说老话总说什么“退一步开阔天空”。可若是一味后退,只怕只会退无可退。
“三倍?我说小丫头,你也不怕闪了舌头。”一旁,一位年岁瞧着也就四十出头的中年大叔咧着嘴玩笑道,身上穿着一件补丁覆补丁的破袄子,两个袖口黑得都看不到原来的颜色。中年大叔丝毫没觉着这样有什么大的问题,似乎在他眼里其他人都跟自己差不多。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大家差不多都那样穷,穷是一件值得光荣自豪的事儿,滋生出有点儿扭曲的心态。
看来,真的忘记了“落后贫穷就要挨打被欺负”的血的教训了。
“八分!你还想多少公分?!”沈老头没好气地看了赵清茹一眼,随后转身去了另一边指派工作。
“兰婶子,你说如果我出三倍的工分,请人帮我将那几亩菜地的杂草都给清了,会不会有人愿意承接这个活?”赵清茹瞧着沈老头渐渐走远的背影,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啥?三倍?!”兰婶子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赵清茹。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说话音量太响了点,兰婶子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小汝,你疯啦。”
“不是村长大叔说的嘛。我若有本事能找来人,帮忙干活也成。我总不能让人白干活不是。”赵清茹笑眯眯的。
“这,这这可是资,资本主,主义腐腐朽……”距离赵清茹不远,一个瞧着年岁也就是二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手指着赵清茹,磕磕巴巴地指责道。
“兰婶子,这人是谁啊。”且不说赵清茹有轻微脸盲症,即便没有,试问她一个宅女,平日里都不出门,能认识谁?也就是之前,加盖房子那会儿请村民来家里吃了顿饭,这才多认识了几个人。
“跟小汝你一样,好像跟你哥早一年来的知青。平时说话有点结巴,好像叫什么杨劼。”
“行了杨结巴,听你说话,黄花菜都凉了。”杨劼身旁的小伙子几乎跟兰婶子同时开口道,“喂,清山妹妹是吧。你刚刚说的三倍工分……”
“嗯?”
“当真?!”
“你不信?!”赵清茹反问道。说话时,赵清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方才阻止那个杨劼说话的男生。留着跟自家大哥差不多的寸板头,个头不高也不矮,国字脸,带着几分面黄肌瘦。
说起来这个时期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营养不良,肤色暗黄。就连她,若不是这几个月明里暗里地精心调养,估摸着也不可能身体棒棒的。
“那几亩菜园子除草的活儿我包了。”
“姓钱的,你还真是想钱想疯了!”
“钱,钱钱东东方,你,你……”
“钱东方,那你现在手上的活儿怎么办?”跟钱东方一块的几个知青,生怕钱东方的活儿落在自己身上,一个个反应强烈。
反倒是钱东方径直走到了赵清茹跟前,指着左边那条田埂,开口道:“走吧。菜园子在那边。”
赵清茹领着装着水壶跟小竹篮子,低头跟上了钱东方的步子。
“你脑子挺好使的。”在半路上,赵清茹笑着夸赞着走在前头的钱东方。
知青干活不比那些个土生土长的村民,有时候甚至连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都不如。所以咯,地里的活儿,也就是七八分工分,鲜少能达到十分的。像赵清茹这样初来乍到的新手,多数六分,好一点八分。三倍工分,三八二十四,即便抵消掉十分,也剩下十四分。
当然帐不是这么算的。
“我听说你跟你哥每天伙食不错?”钱东方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赵清茹。
“你听谁说的?”赵清茹之前并没有跟住在晒谷场仓库那边的老知青们打过交道。不过因为自家大哥曾经被这些人算计着不得不搬出来,宁可搬到破破烂烂的家庙这边也不愿意跟那些个人挤,要说里头没问题,谁信?再者说,还有个小芳,在那里刷存在感。赵清茹并不太想跟这些人有太多交集。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回头你别赖账就行。”很显然,钱东方也瞧出了赵清茹对他的顾虑。
钱东方并不想占什么大便宜,尤其之前赵清山从晒谷场仓库这边搬离出去后,虽说他在这件事情上并没占赵清山什么便宜,但看到赵清山当时的处境没出头也是事实。钱东方只是守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吃亏罢了。
可人多是非也多。有时候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最开始的一年,有那补贴粮这日子还好一点,可第二年没了补贴粮后,一年到头的口粮是真的不够吃的。就这,还得被那几个好吃懒做,整天之乎者也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揩油。
尼玛,仁义道德能当饭吃?能让他不饿肚子?!
“赖什么帐?只要你干的活能达到八分。我就回头付你三倍工分!”赵清茹不客气地反驳道。
“行!”钱东方很是爽快地应了下来。
“对了,你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