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点点头,突然道:“坏了,坏了。”
“什么坏了?”
“肾。”
旁边有人大声道:“这是冷市长,冷市长特意来看你们的,她很关心你们。”冷犹冰把信封交到女人手里,对她道:“病还得治,我们大家都想想办法。”女人不会说话,只是如鸡啄米似的点头不止。
很快,她就被人拉到一边。
县长、乡长、村长围过来,强烈要求冷市长先去休息,都已经过12点了,走了这么远得路,中午饭还没有吃呢。
无论如何,得先吃饭,再接着谈工作。
不会休息就不会战斗。
司健和他母亲处理完女朋友的后事,回到家里养伤,肇事司机任民逃逸,正在被警方通缉。
晚上,司健对坐在身边的母亲冷犹冰说:“妈,我已经想了好久,目前,我只有两条路选择。”
“什么?你说说看。”
“一,我出国留学,去加拿大,再也不回来。二,我去五台山出家当和尚。”
“为什么?”
“我已经看破红尘,反正我毕业不想回来了,不想见我所有认识的人,我讨厌这个虚伪肮脏的世界,包括我们这个家。”
孩儿大不由娘。
冷犹冰没有料到,他变化这么大,世界观竟然与众不同。她不解,她震惊。
冷犹冰仍然沉着地问道:“小健,你也许受到过刺激,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不要走极端。”
“我没有走极端!我很清楚我的人生之路怎么走,妈,谢谢你把我养这么大,我决定的事,不能改变,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你的决定让妈感到意外。”
“妈,我姥姥可以出钱让我去加拿大,那里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我心已死,不会再有爱情,你联系的电视台让我的好同学门见山去吧。他会干得很好,不会让你丢脸。等一会儿他来时,我就对他说。”
“你……”冷犹冰还要再劝儿子,邻居市委车书记的妻子过来看望司健,母子的谈话只好结束。
送走客人,冷犹冰又在客厅接待几位拎着东西说是来汇报工作,实际是想跟她拉近距离套近乎的部下。
司美也放假在家,她无事可做,十分悠闲,或者说很无聊。
这时,她来到哥哥的房间与他交谈,她很欣赏哥哥的才学与为人,他是这个市领导别墅区中,惟一凭自己本事考上名牌大学的人,这让母亲与她着实骄傲了好长时间,而她则是母亲找关系上的大学。
他们兄妹间有许多共同语言,她支持哥哥出国的决定,反对他出家当和尚。
“哥哥,要来看你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门见山,他是我最佩服的人,也是他使我重新认识这个世界,释加牟尼放弃优越的生活,远离繁华,入山苦修得道,我也要独去异国他乡闯世界,从零开始。”
“门见山有什么了不起?这个世界上你佩服的人屈指可数,你为什么那么佩服他?”司美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这里正好有一篇记者采访他的文章,给你看看。”说着,司健递给妹妹一张报纸。
司美坐在计算机桌边,认真地看起来:
承受与挑战
一个人对厄运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大?本文或许能给人们提供一个答案。
门见山出生在加州市一个农民家庭中,作为长子,他受到父母的格外疼爱,随着父亲赚的钱逐渐增多,他过着衣食无忧的自在生活。
门见山的父亲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但他缺文化却不缺智商,他们村处处有河叉,是养鱼的好地方,七十年代末,他承包到户以后,老门就带着儿子门见山,在承包的大水库里捕鱼捞虾。
因为老门勤劳厚道,生意很快做大。见山读到小学毕业时,家中存款已经到十几万元,老门也成了远近闻名的首富。门见山记得,他上小学时,在家和弟弟闲着没事玩儿时,把抽屉打开,可以把钞票当成扑克牌玩儿游戏。在学校,他第一个戴手表、骑自行车。这种富家光景,在八十年代初的农村,并不多见。
身为农家阔少的门见山,那时是学校的孩子头,指挥两派学生的打斗是他的拿手好戏,不时有受伤的小学生上门告状,而见山也经常一身挂彩地回到家中。
老师对这个聪明、富有的学生既爱又恨,一直忙于生意,无暇顾及孩子教育的老门,采取一种独特的惩罚办法,将一只破轮胎放在地上,让门见山站在里面反省,身子不许摇动,动一下就要挨打,儿子站在那里受罪,父亲在一边干活一边监视着他,罚站什么时候结束?要到老子手中的活计干完。
就在老子为儿子的淘气烦心的时候,他的生意也遇到了麻烦。由于他养鱼发财,来吃白食的人就多了,吃不到白食的人就对他进行刁难、排挤。为人忠厚的老门虽然为富心仁,但终究抵不过贪婪与嫉恨的人心。
不久,门见山读初三时,老门被迫远走他乡,在离家数十里的地方与人合伙养鱼。
不料,他遭到合伙人的暗算,三年下来,合伙人明亏暗赚,而老门不但亏掉投入的全部积蓄,还背上几万元的债务。
老门回到家后,一病不起,长期的水上辛苦,又加上一口闷气未出,老门患上了肝癌、胃癌。为了还债,病入膏肓的老门,仍然坚持去水库养鱼。
家境的突变,使门见山一下子懂事许多,成熟许多。上高中二年级时,他父亲已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