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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话时,苏嵘生的双眼一直紧盯着我,生怕错过我的任何一个唇部动作。于别人来说,口耳相传是最基本的能力,但到了他这里,却成了要费尽心思才能勉强去理解的技能。
我很是心疼他,我知道一直拉着他说话,会让他很累。但为了让他彻底敞开心扉接纳我,我必须逼他直视自己的内心。
他听了我的话后陷入了沉默,两只眼睛时而打量着我,时而又看向窗外的某处。我不确定是他没听懂我的话,还是听懂后装傻,或是在想合适的措辞。但我还是没有立即追问,怕我的急切会给他带来更大的负担。
我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等他的答案。
我们是在停下停车场里,空气流通很差,加上又长时间坐在车里,更觉沉闷。好几分钟过去了,我见苏嵘生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连咳了几声嗽,揉着脖子表情痛苦的说:“你今天若不说,那我们就一直待在这儿,哪怕我喉咙难受得会死掉。”
他微微皱眉,总算开了口:“都是过去的事,再谈也没意义。”
“为什么没意义?只有知道了你心中所想,我才能知道你需要什么,也知道我能给你什么!”
他的眼神变得很是幽深:“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时,也问过的问题,你当时就问过我了,而我也回答了你,那就是我的答案。”
我摇头说:“你到现在都还要骗我么?”
他妄图继续骗我,目光冷然的说:“你非要问我原因,可我说了你又不信,这不是挺没劲儿吗?”
他的嘴巴那么硬,依然没有松口之势。
而我为了攻破他的心里防线,只好继续放大招:“在我支走陈阿姨的当天,我看到了你的病历,看到了你为两个孩子准备的房间,还看到了那本写满100天的本子。你原本计划好,若100天内耳朵恢复正常你便接我们回家,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倒推回去呢?你会在我们感情渐浓时提出离婚,是担心你一辈子都好不了会拖累我,或是我嫌弃你,才会突然用很过分的方式逼我离开你,并以要报复我为由,逼我恨你、放弃你?”
在我说这些话时,他的表情变得极不自然,放在膝盖上的手也不自觉的紧紧抓着裤子。
我知道被我说中了,但他依然嘴硬:“那只是你的臆想,事实的真相就是我爱上了别的女人,我和她在一起时很轻松快乐,所以我便选择了她。”
我拉起他的手,让其放在我的胸口:“苏嵘生,除非你现在把那个女人叫出来,否则我不会信你的话!”
他的眼神有些回避:“我说了,她在国外。”
“那和她开视频。”
他指指手腕上的表:“有时差。”
“呵,那总有合照吧?”
他别过脸:“没有,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拍照。”
“你不爱拍,女方爱啊!你总有她的社交账号吧,登进去我看一下。”
他憋了半天,才算憋出一句:“有也不给你看!”
看他似乎正打算骗我到底,我实在忍无可忍,干脆趁他不备就跨坐到他腿上。
“你还要撒谎是吗?既然你坚持,那我们干脆来次彻底决裂前的最后亲密吧。你既然知道我和白铭安相亲的事,也看到我们刚才在议论了,那我就告诉你实话吧。”
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着我:“什么实话?”
男人其实都是自私的孩子,当他们认定某样东西无论如何都会属于自己时,他们就不会那么的在意和珍惜;反之,当他们意识到东西会被他人夺走时,他们的占有欲则会支配着他们去战斗。
我虽然不太确定苏嵘生会有什么反应,但还是觉得应该铤而走险一次。
苏嵘生的耳朵虽然听不见了,但他的智商可没下线,想要骗过他可得把戏做足了。
我先是低下头,露出一副惊慌的样子,表现出我是无意中说漏了嘴。然后摆出一副一了百了的神色说:“白铭安向我求婚了。”
苏嵘生的脸上原本有抹笑意的,但在读懂我的话后,整张脸微微一愣,随即蹦得很紧。他的这个反应我还是挺满意的,我便继续往下说:“求婚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吧?就是他想娶我做老婆。”
苏嵘生的眉头已经皱得更夹死蚊子了,声音里已经充满了醋意:“你现在是单身,你想嫁给谁都是你的自由。”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想得开,那我也就没什么可以顾忌的了。要不是白铭安很坦诚,在他知道你患病的事后主动告知我,并给我时间去面对自己的内心和做最后一次选择,那我几天前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现在更不会缠着你喋喋不休。”
我说着,欣慰一笑:“说来说去,我还是要感谢白铭安。若不是他大度的把你生病之事告诉我,日后我万一知道了,恐怕还是会因多年的感情而去关爱你;甚至会放弃既有的婚姻,会傻傻的想着回你身边。”
我顿了顿,把眼底的雾气揉散后又说:“白铭安冒着我离开他的危险告知我这事,说明他的爱很博大,和占有我比起来,他更希望我幸福。他这般疼惜我,我自然也不舍得让他输,所以我已经决定嫁给他了。”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被放大,而身体似乎也有些颤抖了,我则继续加料:“对了,我以后不会再缠你了,但看在我这些天也算努力照顾你的份上,你能答应我一个忙吗?”
他的眼底堆积了一层雾气,他眨眨眼把它弄散后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