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保护你。”空青静静说道。
岑三娘转过脸看他,认真说道:“空青,我只是再平凡不过的女子。上上一辈便结束的事情,我并无意再自持身份去做些什么。你是自由的,到了长安寻到奶娘和百草,安定下来你便走吧。”
空青摇了摇头:“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勉强你。我也不会离开。”
他固执的站在她身后,紧紧闭上了嘴。
岑三娘瞪了他一眼,觉得自己有些犯傻。多好的保镖,干嘛不用白不用呢?她有些赌气的扭过头不看他。
空青眼里流泄出掩饰不住的笑意。岑三娘偶尔露出的孩子气,总让他想乐。
船过江夏,入汉水,经襄阳郡、浙阳郡、上洛郡终于进了长安所在的京兆郡。水路缓慢,却胜下轻松。漫长的路途,让岑三娘一路坐马车,没有减震设施,她想她一定会被颠成疯子。
长安城外草成枯原,已是深秋时节,风里带着萧瑟之意。
从久远的记忆里搜寻到的信息让岑三娘激动万分,她远远的膜拜着这座号称当今世界最大的城市。
它占地八十多平方公里,拥有一百零八座坊市。方正齐整。拥有外廓、宫城与皇城。这里万商云集,汇集着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商人,这是座日日流淌着黄金的城市。
高耸的城墙,甲胄加身的城门卫,幽深厚重的城门洞里那条宽阔的能让马儿就地打滚跑欢的大街终于出现在岑三娘眼前。她真想欢呼一声:“美丽的大明宫!我来了!”
好像不是景点诶。她自觉的将这声欢呼咽回了嘴巴,小声的问赶车的空青:“你说我如果做一个缩小版的皇宫模型,会有罪吗?”
空青吓了一跳:“画宫城地图都是抄家灭族的罪,这是谋逆!”他的脸色变得沉重,“你想进宫瞧瞧?三娘,你不会还想去那里拜祭……”
“手痒痒而己。”岑三娘打断了空青的想象。不知为何,又因他的话窝了一肚子火,压低声音道,“空青,我姓岑!你说的那些我可从来没承认过。”
空青哦了声,转开话题道:“黑七将她们安顿在永平坊。那里靠着永安渠,出入方便。”
出事
说话间马车从延兴门进了城,顺着平整的街道往西行驶。金色的夕阳迎面照过来,街道两旁一片繁华。岑三娘掀起马车的帘子对新生活充满了向往。
初更时分,马车进了永平坊。华灯初上,蒙胧的灯光照出一片低矮的民居。有狗吠有鸡鸣,低矮院墙内晒着花布衣衫。岑三娘心里一片温暖。
“租了个小院子暂时住着。你住不习惯的话,就换个地方买座大一点的宅子。”空青将车停在了一座院子前。
岑三娘跳下马车,用力的拍着门板:“妈妈!百草!我是三娘啊!”
院子里传来一声悲伤的惊呼,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哐当一声打开了门。许氏望着岑三娘,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她面前:“三娘子,你总算来了!”
许氏放声大哭。
“妈妈!”岑三娘蹲下身,用力的抱住她,“我回来了!”
两人在门口抱着开哭。空青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皱紧了眉。邻居听到声响开门张望,空青赶紧拉起岑三娘:“进去再说。”
他关了院门,直接问道:“百草呢?出什么事了?”
岑三娘这才发现许氏增添了不少的白发,不过三十出头,两鬓已呈斑白之色。再看小院,竟有杂乱的家什破碎摆在地上。
许氏抹着泪,却避口不提:“三娘子歇口气,奴婢去倒水。”
“妈妈,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别让我着急行么?”岑三娘嗔怪的拉住她,心里明白,百草肯定出事了。
“三娘子能逃到长安来,妈妈怎么能让你为那丫头再去涉险?你别问了,百草……那是她的命!”许氏哽咽着。
岑三娘火了:“她的命也是由我来作主!”
空青第一次看到岑三娘摆主子的款,不由得挑了挑眉,好奇的看着她。
许氏不想让岑三娘涉险,又可怜着百草,原来强悍的妇人陷入了两难之中,一愁莫展。
“怎么着,我放了妈妈身契,妈妈便再不是我的奴婢了对吗?”
岑三娘的话像恶毒的刀插在许氏心上,她委屈的跪了下来,“三娘子,妈妈看着你长大,你怎么能赶我走啊。”
“说话!再哭下去,我现在就走!”岑三娘逼迫着许氏。
许氏拭着泪,哽咽道:“里坊里的裘老爷看上了百草,要讨去做小。我们说有主家在,不能应。结果前日有个婆子来订做针线活。百草去交活计,结果被领进了裘府。我去打听,听百草打碎了裘夫人价值十金的玉镯,赔不起裘家便要她卖身抵债。当时走的急,黑爷安顿好我们留了二十两银子。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岑三娘心想,终于撞上古代强抢民女的戏码了,想抢百草,门儿都没有:“明儿我便去裘家讨人!就算先赔他们十金,也先把百草救出来。”
作者题外话:明天再继续吧。
身份
空青听了半天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瞥了眼许氏道:“三娘坐一天马车了,晚饭还没吃,妈妈能去厨房做点吃食吗?再烧锅洗澡水,三娘泡个澡也能解乏。”
“哎,奴婢都忘记了。三娘子,你且进屋歇着,妈妈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去。”许氏擦了把脸,匆忙的往厨房去了
支开许氏,空青往里屋走:“院子里说话不方便,进屋去。”
岑三娘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