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静雨哑口无言。
她脸色苍白,嘴唇轻颤,却说不出辩解的话。
的确是因为愧疚。
她也还存着私心,就是想先打一打感情牌,用甜蜜的互动做基础,在她对傅清屹坦白的时候,为她争取更多被原谅的可能。
可是,当一切被这么突如其来地揭露,她的这些“用心”,就在傅清屹眼中变成了“居心叵测”和“投机取巧”。
也是她心虚的证明。
“你不用对我愧疚,我也不需要你的愧疚。关于你隐瞒我的事情,你原本也是打算在今天跟我好好聊聊的,是吗?”傅清屹问。
他的问题,再次一针见血。
百里静雨垂头丧气,心乱如麻,只能被动地点了点头。
“那就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傅清屹声音沉静,不透情绪,“毕竟比你大七岁,我做不出年轻气盛,转身就走这样的事情,但如果……”
没说如果什么,傅清屹最终只说道:“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让我能接受的解释。”
心里很难受,闷闷的,可百里静雨唯一能做的,只是又点头。
电影,自然是没看了。
作为一个怕鬼人士,本来对恐怖电影就没什么兴趣,百里静雨之所以想看这样的电影,无非也是想重温旧梦,和傅清屹在电影院甜蜜互动一下。
现在这些都变成了泡影,继续看电影反倒更多讽刺。
两人从电影院出来,一前一后走在路上。
有好几次,百里静雨都想鼓足勇气去牵男人的手,可每次快要碰触到他的手的时候,傅清屹便恍若不经意一般将手移开,她尝试了两次没能抓住他的手,后面就失去了勇气。
走了几分钟,等她再一垂眸,发现男人将手放在赭黄色羊毛呢外套的口袋中,像是一劳永逸防止她做小动作,她顿时心脏刺痛了一下。
在附近找了一家看起来环境幽静的咖啡馆,要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相对坐下。
侍应生走过来:“先生,小姐,请问您两位需要什么?”
百里静雨下意识地说道:“给我一杯拿铁,给这位先生一杯黑咖啡。”
“给我一杯摩卡。”傅清屹却说。
等侍应生走了之后,他眸光沉静,说的话却有些自嘲:“今天就不喝苦咖啡了,想到等会儿你要跟我说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喝摩卡比较好。也许,还要来一份甜点,才不会被哭死?”
百里静雨真的想哭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绞成麻花,她脑子乱乱的,努力想整理出一点思绪,想想要怎么说,可傅清屹的声音却又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声音清冷地说道:“你不用费心想怎么说才能不伤害我,事情是怎么样,你就怎么说,我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不至于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
“当然,如果你需要更久的事情来思考怎么敷衍我,我也愿意在这里一直等下去。”
傅清屹都这么说了,百里静雨怎么还敢继续耽误。
那不就坐实了她想敷衍他的“罪名”吗?
也因此,没有任何思考机会,百里静雨只能将事情用最原始,最直白的方法说出来。
包括,她一直想隐瞒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