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瑶边境的风沙依旧,韶佳在那家客栈等了好一会儿,早起就收拾东西,前天有消息说堂冥门主今天会来,但影卫传信时脸色很奇怪,还特别嘱咐了一定要按毒门的规矩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韶佳不是不懂规矩,韶字辈虽是程辰澈的手下,但程辰澈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多数是跟着落护法的。平日里伺候落世千,落护法不在意这些,韶佳一时就有些懵逼,问影卫“为什么?”
影卫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再说了在背后议论主子是大罪,他抿唇低头道了声告辞,就走了。
留韶佳一个人懵逼的在收拾客栈。
还收拾的心不在焉,相比影卫转达的话,更留意的,还是程辰澈活了,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要回来了,那落护法肯定很高兴,万毒山肯定要喜庆一阵子,眼瞅着大好的日子……
落世千在马车里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心中烦躁睡不着觉,随行的影卫听到动静就敲了敲车窗“落护法?”
“把禾合叫来。”落世千从毯子上翻身坐起来,话一出口就懵了,禾合赐死了。外面影卫也有些懵逼“落护法有什么事吩咐就好。”
他心中烦躁,一夜没睡,大早上整个人丢了魂一样说话不着四六,影卫担心他是身体不舒服,就去禀告了月堂冥,月堂冥木着脸道“离客栈还有多远?”
“下午能到。”
“让他忍着。”“啪!”影卫传到话时,落世千摔了一个茶壶,瓷片嗑在车辙上,碎在沙土里,他命令停下,那影卫以为落世千是真的不舒服,就停了,后面一停,前面见后面没跟上,也停了下来。落世千黑着脸恭恭敬敬
的去敲月堂冥的马车“门主,属下有事要说。”
“说。”
“请您下来。”
“不下。”
落世千眉目直抽抽,忍着一肚子火气没出撒,整个人都憋出神经病了,他是心里容不下结的人,有什么事一定要处理了才安心,现在杵在他车门前,憋了许久“主上,事关重大,请您下来。”
“不下。”月堂冥微微扯了扯嘴角“你上来吧。”
本来满肚子火头上冒烟拳头紧握,稍稍一擦就爆炸的落世千,听了他又说不下,险些冲上去把他从车里拽下来,然而月堂冥说了一句你上来,就像一盆凉水,浇的他一怔,傻在那里“您说什么?”
“我说,你上来吧。” 落世千确定自己没听错,就进去了。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帅的很依旧,落世千刚进去看见他时,目光凝了一下,月堂冥明显不高兴别人盯着他的脸看,但说实话,吊儿郎当惯了的月堂冥,换了个芯子的
气场原来是这样的。
“你想说什么?”
月堂冥突然问,问的很理所当然,落世千就瞠目结舌的坐在那里“嗯,是这样的,您昏迷的那些日子里……”
“我知道,你一直在照顾我。”
落世千眼前一亮“你还记得?”
月堂冥低低应了一声“记得,你想要什么赏赐,说吧。”
落世千“……不,我想您误会了,您除了记得这些,还记得什么,比如,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记得您受伤前,同旁人说过的话?” 你曾也是在这里,沙漠里,你同青玄说你由着本性活,不是错,你我下棋,你说你还年轻,再来一个十年,毒门一定还姓月,你同十七说,城隍庙里有一个鬼,穿着白衣服,高高瘦瘦的,他来了,人就
要死亡,你要十七别怕,你那时候就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存在的。
堂冥在眼前,可你在哪里?
月堂冥被落世千有故事的目光盯的越发的不高兴,他确实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认为,只需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够了,其它的,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
“您,记得吗?”落世千重复问了一遍,还有一丝希望的问。
“记得。”月堂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下限,忤逆我顶撞我,你想要怎样?”,他静静的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眯起眼睛淡淡瞧着落世千“你觉得我不会罚你对吗?”
晨起的朝阳刚刚好可以洒在他脸上,和煦温暖,珠圆玉润。那点儿消下去的燥火,在沙风里兜了一圈,又烧在落世千脑门上,这次不一样,月堂冥的目光盯的他心里发毛,背后稍起了些冷汗。
“属下回去自会领罚,门主你消了火气好好休息吧。”落世千从马车上跳下来,那张脸黑的跟锅底一样,跟随行的影卫说“门主不想看见我,我到前面客栈等你们,照顾好他。”
影卫眼瞧着落世千一个人孤寂无奈的背影淡淡消匿在沙漠的边际线,顿时有点惋惜,落护法该多失望啊……
当然这不是他该操心的,落世千进了客栈门,韶佳就一脸惊喜的凑了上来“无常殿下呢?怎么就您一个人来了?”她又出门去看了看外面,外面没人。 就显得有些尴尬,落世千瞧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抓了两罐子酒,坐在桌子上喝,韶佳问什么他都不吭,喝完一坛就迷茫的坐在那里用筷子沾了酒水画圈圈。他不怎么喝酒,所以一坛就醉,半醉半醒朦
朦胧胧时,韶佳不忍他在这么喝下去,就熬了醒酒汤,他喝了一口嫌苦就全吐了,吐了韶佳一身,又摔了两个坛子。在馆子里大骂程辰澈没良心。 韶佳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料想是堂冥门主回来了,忙捂着落世千的嘴让他小声点儿小声点儿,他偏不,韶佳越劝,他越嚷嚷的厉害,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