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宣府关城,西宁王打发人给儿子铁权送信,对他说下,随即,就一直不再停留返回西宁。
这是离居庸关最近的一道关城。
到此,一半为家人一半为王爷职责的巡视结束。
居庸关他会去,但不是今天。
蒋山让人背回来,满身是血,犹在往下滴着。
上官国舅见到,用手指自己木屋:“快扶他进去上药,别惊吓到太子。”
“堂姐,跟公子去的人受伤了。”
坐在门最近地方的楚丽纹已看到。
楚芊眠的心提起来。
近几个月里,整个山林外的内乱达到一种极致。这场由安巴率先发起的内乱,先是在小部落中互相吞并,再就由吞并后的中等部落影响到较大的部落。
上官知借机暗中射杀不少去过京都的人。
这笔账目,都算在安巴头上。谁叫他最近崛起最快,抢劫别人部落又最狠。
他如今是三百战士加上老人、女人、孩子近一千人的中等营地,帐篷宽敞而温暖。
总打总杀不是办法,除去复仇,还有一种方式叫结盟。
上官国舅为太子早日还京着想,和大家商议后决定,他们需要这种结盟。以确保专心的打内战,而不会再有女真进犯之忧。
同时,也不会忘记还有一些人,一定要复仇的那些人。上官知终日忙忙碌碌在外面,为的就是打探名单,一一的还击。
这种打探不需要老王,总是上官知原先的一行人轻骑而行。
蒋山是其中最轻捷的那个,或者说逃跑最快。他受了伤,那上官公子呢?
楚芊眠当他的求婚不真实,但听到上官知遇到危险,一定要弄清楚。
出门去,得带上太子。
自从发生“不给睡觉的舅舅”事件,太子愈发离不开楚芊眠。
外面在下薄雪,还不是太冷。
楚芊眠给太子加件厚袄子,脑袋上扣大皮毛帽子。太子高兴了,一般这种打扮是带他到门外玩耍。
但是帽子摘去后,面前那不是“不让睡觉的舅舅”吗?太子小脸儿黑黑。
大人顾不上管他的孩子气,楚芊眠忙着问:“怎么了?”国舅倒是看看太子会不会怕流血的人,见他只顾着对自己生气,对他笑笑,也继续听蒋山说话。
“安巴那白眼狼!公子刚到莫拉尔部落,还没有说结盟的事情,就让安巴带人围住。莫拉尔部落只有五十个人,没有安巴人多,公子让我回来搬兵。”
“快去!”楚芊眠厉声道。
老王慌了手脚的模样,楚云期也一样,齐声道:“我去。”
蒋山对她怀里的太子看看,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楚芊眠喝道。
她火气上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呢,你还遮遮掩掩。
“安巴说,一定要让楚姑娘前往。这坏蛋近几个月又打听咱们的兵马两、三回,只怕又认为咱们没有人手。”
这一回,却是有人手的。
老王断然道:“给他瞧瞧老夫的威风!”
“我去!”
楚芊眠亦道。
以俞太傅为首,文官们异口同声:“使不得,太子离不开你。”
楚芊眠转向上官国舅:“国舅,你们打的也是我的旗号。您出面,不如我出面。您也说过,您见过的使节多,说不好有认识您的人。”
上官国舅来到以后,大家商议过,换统帅要解释,而且会引出新的疑心。
在别人的地方,能不让人往京都逃出来的人身上想,那就最好别想。
一直扬威的,还是楚姑娘。
楚芊眠再看向父亲和老王:“安巴多疑,他不止一回起疑心,多蒙外祖父和父亲赶来了,一举让他去了这疑心吧。所以,我得去。我以前就震吓住他,如果我还能的话,就不用杀人流血,让他继续为咱们所用。”
低头,这才看到太子又和国舅生气呢。笑着把太子小噘嘴儿抚平,对他道:“稷哥大了,如果可以,让他也去。如果不能,让他哭会儿吧,公子一行人的性命是大事,我得去。”
老王和楚云期又一次同时问出:“安巴有多少人?听说只有三百个人能打。”
“三百左右。”蒋山回道。
老王一摆手,让女婿不要再抢话,傲然地道:“我护送太子走这一趟。”
“哎呀,老王,千金之子坐不。”俞太傅叫苦连天。
老王沉声道:“太傅,说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可知道我铁家的儿孙个个不弱的原因,你曾问过我,我女儿武艺出众从何而来?”
略提嗓音,木屋里震震有回声。
“这是打小儿就习练而来!”
俞太傅吓得半死:“小心惊吓到太子!”
再看太子,见老王昂首怒目,他觉得有趣,稷哥格格笑了起来。歪着个脑袋,似乎在等着再看一回。
老王得意的笑了:“我的孙女儿,怎么能是一般人可以相比。她陪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怎么会怕?”
他有五百人,清一色的精兵。老王慨然请命:“既然我的孙女儿要去,既然一定要我的孙女儿去,老夫是保驾之人。”
国舅是另一个想法:“这几个月里,知儿来来去去的,虽然他做事小心,但如果让安巴盯上,如果他请楚姑娘去,是调虎离山之计?那太子殿下跟着楚姑娘和老王,反而是最安全的。”
“哎呦!”
俞太傅又叫一声,这一声是了悟。
“给太子殿下穿暖些,还有我们帮不上忙只会捡东西的,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