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母亲只要她查探与三爷有关的消息,倒未要求她一定要查出三爷身份,但就她如今所掌握的消息来看,海神三爷在东海所图之事已然涉及大安安危,她最好能查清楚。
正思忖着,霍锦骁的视线中忽然出现船只。
船只的旗号很熟稔,黑底金线的双狮旗,是双狮岛沙剑飞的船。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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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间,小满拎着食盒从后厨走到甲板上的舱室前,中途被人给拦下,霍锦骁笑眯眯地接过食盒,自告奋勇去给祁望送饭。
进房时,祁望正抽水烟,满屋云雾缭绕,淡淡果香混着烟草味道冲鼻而来,霍锦骁挥挥手将鼻前烟雾挥散,道:“祁爷,给你送饭来了。”
烟雾朦胧了眼,祁望眯眼看雾里走出的人,想起第一次见她也在这样的烟雾里,那时他只觉得这人胆识不错,不想自己竟有看走眼的时候,往窝里捡了个大麻烦回来。
“别抽了。”霍锦骁摆好饭见他还歪着,上前从他手里抢走烟枪撂在桌上,“吃饭,我有事问你。”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把你惯得一点规矩都没有?”祈望被她扯起来,懒懒开口。
从前还知道拍拍马屁讨好他,现在可好,都直接上手。
“祁爷,我看到沙家的船了。”她没理他的讽刺,一面说着,一面拈了小卷递给他。
他挑眉,不接,只将她的手托高一口叼下,含糊道:“那又如何?”
“自己拿着吃。”霍锦骁便将整碟小卷都塞他手里,回道,“沙家父女要杀我!”
“你想怎样?”祁望又将碟子扔回桌面。
“报仇!”霍锦骁毫不客气道。
“知道沙家做什么生意吗?”祁望看到霍锦骁摇头,便回道,“沙剑飞自己没本事,全仗三爷,专替三爷走货,大/烟和欢喜膏。”
大安朝明令禁止的东西。
“虽然他是三爷的一条狗,但也不好动。”祁望盘腿坐到桌边,夹着豆腐吃起来。
“不好动你往这条线走做什么?别以为我好糊弄,我问过周大哥了,回平南的航线根本不是这一条,你绕路了。”霍锦骁也拿筷子夹住他的筷。
豆腐太嫩,一下就全碎了。
“虽然不好动,也不是动不得。东海的烟货是三爷垄断的,不过沙剑飞走货多年自己也有些门路,偶尔会背着三爷散点小货。我打听过了,他这趟去漆琉就搞了批货打算散出去。”祁望抓起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扔到一旁。
“我知道了,背着三爷走货,就算出了岔子他也不敢出声,况且这趟赴约他带的人马肯定少,而我们有丁大哥的船队在,他们打不过咱。祁爷……你很坏。”霍锦骁翘了唇角,秋后算账,她喜欢。
祁望把整碟豆腐都拉到桌前,用勺挖了吃。
“祁爷,你不是不爱惹麻烦,这回为何主动出手呢?”她又问道。
“我不爱惹麻烦,不代表我怕事。对外你可挂着我未婚妻的名头,他也敢下手,我若放任不管未免叫人觉得我祁某人好欺负,日后人人都来找我麻烦。我连家室都护不住,又有何面目在东海行走?当伏则伏,当强则强,不争一时意气,然也不能任人欺凌。”
霍锦骁频频点头:“祁爷威武。那我把丁大哥叫过来商量,他要是知道这消息,一准高兴。”
“急什么,把饭吃了再去。”祁望敲敲桌面。
霍锦骁乖乖坐到他对面,只是也没心思吃饭,随便对付两口就说饱了。
“小丫头,你玩归玩,别要他性命。”祁望在她出去前叮嘱了一声。
毕竟是三爷的人,要是死了就麻烦了。
“祁爷你放心吧,他的命我要了还嫌脏手。”霍锦骁眨眨眼,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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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海上起了雾,没有风,船只在海面上摇摇晃晃地慢行,海里倒映的月光只剩浅浅一层。
“沙……沙爷,他们的船围过来了?”双狮号桅杆上攀的了望手四周看了看,发现有十多艘战船出现在视野里,四面八方过来,不由慌道。
夜里视线不好,又有大雾,他发现时距离已经很近。
沙剑飞白天发现平南燕蛟和丁喻的船队时就心生不妙,全速行船也甩不离他们,果然到了晚上有船只开始逼近。
“爹,我们船少,实力悬殊太大,打不赢,况且船上还有重要的东西,得想些别的办法。”沙慕青也站在船头盯着,面纱印出朦胧鼻唇。
“别的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沙剑飞眼瞅着自己的船队被人团团围起,不由心如火焚。
沙慕青想了想,道:“爹,来的只有丁喻一个,平南和燕蛟都没人过来,想必有所顾忌。你不必太担心,你背后可是三爷,他们也不敢真的动手。”
“可船上如今放着不能被三爷知道的东西。”沙剑飞可没沙慕青乐观。
“咱们先看看丁喻要做什么?”沙慕青安慰他。
两人正说着,夜空里冷不丁掠过锐物,“咻”一声穿过双狮旗,将旗钉在了桅杆上。沙剑飞心头一惊,桅杆上的了望手已探身将箭拔/出:“沙爷,箭上有信。”
“拿下来!”沙剑飞忙道。
信是丁喻亲笔,要求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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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雾夜中,霍锦骁一身黑衣与丁喻并肩站在船头。
“好箭法!”丁喻见她利落一箭,忍不住夸道。
“丁大哥过奖。”她缓缓将弓背到背上,谦道。
“你一个人过去,真的没问题?”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