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沐容花了大半夜的时间给自己催眠、洗脑,从根本上让自己相信……她就是个淑女!
嗯……虽然无人时还会跳戏,但只要她全神贯注地想着这个事,总还能“演”得不错。
能坚持多久就不知道了……总之就先当自己在演部古装剧吧,演砸了扣钱!
于是皇帝这顿午膳吃得格外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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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消消食。
照例是一众宫人跟着,包括沐容。之前的反常让皇帝这次没完没了地回头去看,沐容却再没有平常的东张西望心不在焉,面无表情地跟了一路……
这回贺兰世渊终于忍不住了。
停下脚,回过神打量她半天,皱眉道:“你怎么了?”
沐容微一怔,条件反射地想答:“没有啊……”
默了一默,羽睫轻覆、梨涡轻旋:“奴婢一切皆好,不知陛下为何这样问?”
这回连冯敬德都要吓傻了。
这……这是病了还是把魂丢了?
不对头啊!!!
贺兰世渊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看了看她,又扯动了一下嘴角:“你……”拖长了语调,半天才续上一句,“有心事?”
沐容很是规矩地一福:“并没有,陛下多虑了。”
从皇帝到冯敬德到一众宫人都是一阵寒噤,太可怕了……
不得不说,她不怕死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暗叹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规矩,如今突然规矩了……这效果还不如没规矩呢!!!
皇帝狠狠地抽了一口冷气:“你……”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接着往前走吧。反正她在御前,出了什么事他总有机会问明白。
一路逛到了御花园,又走了一阵子,有小宦官匆匆地跑过来,在众人前一拜:“陛下,颖贵姬娘娘刚好沏了香茶,想请陛下一尝。”
皇帝头一个反应就是回头睇了沐容一眼,心里当下有了个主意:去坐坐,颖贵姬在,估计沐容再有什么心事都能不顾了,铁定先给颖贵姬掐一架。
然后他在慢慢问她怎么了,总比这么憋着好。
于是坚定地走向了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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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礼、免礼、落座,颖贵姬笑吟吟地奉了茶来交到皇帝手里,皇帝很配合地接过来抿了一口,抬眼看沐容,沐容没反应。
沐容没反应,颖贵姬却有反应了——倒不为别的,就是皇帝动不动就看沐容一眼,她总得有点表示:“沐姑娘也别站着了,坐吧。”
沐容屈膝一福:“谢娘娘。”
遂也落座,这下颖贵姬轻省了。从沐容坐下身开始,就在很尽职尽责地给二人添茶,明摆着抢活。颖贵姬偏还说不了什么,一边觉得她是有意在皇帝面前卖弄,一边又知道人家是御前女官,应该的。
皇帝却完全是另一番感受——压根没觉得沐容在有意卖弄,他觉得沐容傻了。
姑娘你还知道这人是颖贵姬不?记得她推你下水不?
你怎么明里暗里呛凌姬、掐妩芸来着?今天这个毕恭毕敬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啊!
沐容其实忍得也辛苦,之前能“入戏”是因为没人扰她心智,如今旁边坐着个颖贵姬,仇大了去了,真是忍字头上一把刀。每次颖贵姬的视线瞟过来,她心理都忍不住在呼唤:“看你妹啊!泼你好么!”
于是气氛就在三人的各怀心思中变得极为诡异,沐容目不斜视、皇帝越想不明白就越看她,皇帝越看她,颖贵姬就越要看他二人。
看来看去,颖贵姬一哂:“臣妾怎么觉得……沐姑娘似乎学规矩了?”
“咳……”皇帝品着茶觉得喉中一哽,看来不只是自己有这感觉,随口应了句“似乎是”。觑着沐容,心中却想: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啊……
更可怕的是,沐容居然还没接茬?
颖贵姬遂又一笑:“看来还是皇后娘娘管得住人。”
这次,沐容刚搁到膝上的手一颤。听得皇帝语声一挑:“皇后?”
颖贵姬便应说:“是,前天,皇后娘娘宣沐姑娘去了一趟。臣妾本在长秋宫问安呢,也被娘娘支走了。”淡瞧着沐容,颖贵姬说,“看来是被娘娘管规矩了。”
沐容很火大。暗说颖贵姬真是个贱|人,前脚打算让皇后替她出气来着,后脚找着机会就在皇帝面前说皇后的不是。她沐容可没少看小说,颖贵姬这话分析起来不就两个作用么?一,告诉皇帝:皇后和凌姬一样擅自动你御前的人啦么么哒;二,让皇帝觉得:您管人的本事还不如您妻子呐巴扎黑。
哪个皇帝忍得了啊?颖贵姬你够阴损的!
挑拨夫妻关系一生黑!
要不是拿准了要以改变皇帝对自己的印象为首要任务,沐容现在一准儿拍桌子骂人了。忍了又忍,沐容长缓了一口气,笑吟吟地抬手继续添茶,望着紫砂壶中缓缓流出的茶水说:“贵姬娘娘这话说的,奴婢是御前的人,皇后娘娘何时管过?那天传奴婢去,不过随意问了几句。”轻轻一笑,沐容眉眼不抬地又续说,“陛下也知道,凌姬娘娘从前是对奴婢动过大刑的,也没怎么着不是?陛下看奴婢现在的样子,像是被皇后娘娘为难过么?”
精神状态……倒是……不像……
可是你到底怎么了啊!!!
贺兰世渊简直被她这番轻声曼语的解释弄得目光呆滞,当即就想威逼利诱她把实情说出来,突然转性你是在体验不一样的感觉吗?!
沐容倒是没想到皇帝会被自己的突然改变弄得内心狂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