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典型的英伦学院风,只是和他的光头配在一起有点滑稽,也许就是这奇特的画面感让我心生轻快,让我觉得这人特可乐。
他吃起提拉米苏来,一小口一小口的样子甚是斯文,我拿起叉子一叉就一大块离开盘子进入我的大嘴里了,他笑眯眯的看着我,“看来你很喜欢吃甜品。”
“当然。”
他笑容真诚,“不知道为什么,看你吃东西,就觉得很开心很好吃的样子。”
我笑着回应他,他虽然和我一般大,但是明显心理年龄偏小,一举一动都还是学生样儿,识人先看眼,他的眼睛单纯的像是没经历过事儿。
我问他,“听coco说你没谈过恋爱?”
他脸上刚跑掉的红云又转了回来,“是,不过我有喜欢的女孩子。”
“哦?”
他见我看着他的眼睛,无处躲闪,脸上的红云都快成紫霞了,“我从小到大喜欢过两个女孩子,第一个女孩是我初中同学,我暗恋她两年想跟她表白,她却得了白血病,初三那年她去世了。第二个女孩是我高三的同桌,我喜欢她,跟她表白了,可是她却说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跟我在一起。我以为她骗我,没想到她真是有这个病,高考结束她也过世了,不是死于心脏病,而是车祸。”
我见他的脸色紫的发暗,原来人家不是害羞,人家是说出内心话的纠结和痛苦。
我想说你也太倒霉了吧,反过来一想,不是他倒霉,那两个去世的女孩更倒霉。我硬是把灾星两个字噎到了肚子里。
“于是你就不敢爱了?”
他点点头,我看着盘子里提拉米苏的屑屑,感觉那些屑屑就是我脆弱的心脏掉下来的渣渣,老天爷你玩我的吧,我以为我薛小蛮走狗屎运遇到宝了,没想到你却给我送来一扫把星,有意思吗?
接下来的时间我基本都在安慰他那颗久久难以痊愈的小心,可是却没人安慰我这颗胆颤的小心。
盛森临走时深沉的看着我,“小蛮,是你给了我相信爱情的勇气。”
我脸上带着笑,心里一个声音却在呐喊,“不要来害我!”
老板娘悄悄问我,“满意不?”
我只吐露三个字,“我害怕。”
回到家不久,coco打来电话,声音活像欢乐的黄鹂鸟,“小蛮,我表弟这么挑的一个人对你都赞不绝口,你真不愧是我的得力干将!哈哈!”
她的笑声此时对我来说就像是追魂夺命令,我苦哈哈的哦了一声,人精的她却没听出我声音里的丧气,一个人沉浸在初当媒婆成功的喜悦中。
到了傍晚杨冬子和夏秋还没回来,人家去动物园不是看动物而是以各种动物为背景腻歪,而且一准儿腻歪到天黑才滚回来,情到浓时他人皆鬼魂,我这个鬼魂决定自己出门找吃的而不是叫外卖。
我到楼下老太太饭店瞅了瞅,一群大老爷们儿烟雾缭绕,吹牛皮的声音能震翻天花板,翘着奇高的二郎腿像是在表演杂技,在这样浓烈的雄性气息下,我只能被迫闪人。
家常菜吃不了,那我干脆就犒劳自己一把,一个人去吃顿好的,于是往家旁边的枫叶楼去了,我以前带冯佳怡和孙扬来吃过,冯佳怡说这饭店就是一大忽悠,取了一朴实无华的名儿,赚的却是卖(白)粉的钱。
我这次又犯贱的过来自送钱财了,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饭,这次点的依旧是上次的扬州炒饭,再加一份江南鲜笋汤和黄金梨膏,转眼间舌尖消费三百元整。
我摸了摸我自己的胃,胃好像在对我说,“主人,主人,你对我太大方了。”
酒足饭饱,我露齿一笑,手机一震,我低头看手机屏幕,竟然是刘烨的短信,“明天中午老地方见。”
我感觉血气往头顶涌,回道,“有什么事吗?”
他立即回复,“我有大礼相送,我是诚心喜欢你。”
我心口一阵抽痛,转而肚子开始隐隐作痛。
我没回,手机又震动了起来,却是盛森的,“我有两张演唱会的票,在鸟巢,下周末我们一起去吧。”
命运向我咧开滑稽的笑脸,我想起我妈去年在一个地摊上给我算命,那老头留着长长的灰白胡须,干瘦的脸颊满是沟壑,眼神却是极为犀利,我妈被他的表相迷惑,觉得遇见了高人,遂上前请教我的老大难问题,那老头掐指一算,“桃花太多,你无须着急。”
我妈急脾气,直接对老头吼,“你会不会看啊,她快三十了都没人追,还桃花,哪里来的桃花!”
老头抚须一笑,完全不搭理我妈,仿佛我妈就是一神经病。
我妈参不透天机回来还骂骂咧咧,说现在算命的都是封建迷信,我爸直接呛她,去算的人才是真正的封建迷信。
我走出饭店,回家的路上遇见穿一身骚红运动服的大爷疾走,他外放的电子设备正狂放的播着阿牛的《桃花朵朵开》,“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儿开。”
大爷老而弥坚,我却萎靡不振,不免心中大痛,光这两朵娇艳的桃花我已然无力应对,再多来两朵,我想削发为尼。
只是没想到,更大的痛苦在等着我,我竟然拉肚子进了医院,这就是一个人铺张浪费海吃海喝的代价,杨冬子和夏秋竟然把我爸妈都招来了,还有我那个没事就爱哭两嗓子的奶奶。
等我睁开眼时,一圈脑袋围着我,让我有种被外星人抓来做实验的错觉,我妈对我进行了一场思想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