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也没有。
如果说夫人的情绪我还能揣测一二,对于她的弟弟,我根本就只有膜拜的份了。
玉罗刹着实是boss,强人中的强人,实在不是我等凡人能揣测的。
他做什么都是可能的,就比如我还什么都没说,他先笑眯眯的问我想不想见见雾染秋他们,接着也完全没等我回答的直接带我去了关着他们的地方。
从见到他们起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准确的说是雾染秋的不对劲。她竟然没有对我的出现表示惊讶,反而还强自镇定的望着玉罗刹的方向。雾染秋不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要是她发现我也在这里,不会一点表情都没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她的眼睛是空洞的。
玉罗刹笑着看向我,似乎在问“有不有趣?”,我想要一盘麻婆然后糊他一脸。
有不有趣?有不有趣!
我连去掐着雾染秋脖子质问“你这个笨蛋有花满楼这个幸运ex跟着你怎么还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在发抖,全身都在发抖。
看啊,这就是弱者。活该被强者牵着鼻子走。
雾染秋抓着花满楼的袖子,看起来试图想要保护他的样子。玉罗刹看着我笑,似乎在说“你们很像是不是?”弱小,却妄图去保护强者。
其实玉罗刹错了,这并不是弱小与强大,而仅仅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我会想要拼尽一切去保护庄主,从来没有想过他是否强大是否需要,仅仅只是我愿意去保护他。而若将这份强大换给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去保护。
雾染秋也是一样的,当年的夫人和老庄主也是这样。
可是恐怕玉罗刹不懂,就像他最后也没有给夫人解药,任凭夫人死去一般。
花满楼警惕着玉罗刹,我见到雾染秋握着他袖子的手颤了颤,随后花满楼忍不住开口道:“雾姑娘?”
回答他的只有雾染秋的忍痛的喘息声。
玉罗刹见状了然,笑道:“花六的药……已经产生抗药性了对吗?”
已经没有人回答他,雾染秋已经疼得哭了出来,满室都能听到她凄厉的呼喊。我知道她有多疼,玉罗刹用在我身上的药不过中等,已经疼得我恨不得死去。更何况是用在这个从小就怕疼的家伙身上?
我还记得她被玻璃割破,都能疼得流出眼泪。可在我们面前,却总会硬忍着不哭。
这家伙对疼痛非常敏感,敏感到每次生理痛,都痛得只能躺在宿舍里,连呼吸都艰难的地步。
可即便那么疼,她也总会是克制着不叫出来。
那么现在到底是有多疼,才能让她喊成这样。
玉罗刹看她痛苦的表情似乎有些遗憾:“这样看来,当初做选择的时候,不喝那蛊毒,留在那边反到比较好呢。”
雾染秋没有理她,只是那副表情,那副表情写满了生不如死!
蛊毒蛊毒,被玉罗刹用来试药这么久我当然知道这玩意有多不科学!就算花六的药还有用,母蛊在他手上,一样能让雾染秋疼的喘不过去!
花满楼用力的抱着她,安抚着她,不停唤着“雾姑娘”。可我知道他根本其实也没办法。
“够了!”我忍不住开口,“你是要杀了她吗!?”
“这药又要不了她的命,你紧张什么?”
“她疼成这样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我想要过去抱抱她,可我知道这是最不明智的做法。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对玉罗刹道:“解药呢?用什么来换你肯给解药!”
他的嘴角又浮现出那种上位者玩弄愚民的微笑:“她的解药,你不要解药了吗?”
“我有七年,她没有。”我冷冷看着他,“给我药!”
玉罗刹将视线转向了屋内的三人,嘴角的笑容愈发深邃。他说:“好啊,我有解药,可我只想让两个人活。你们三个人,一个换一个如何?”
我能感觉到花满楼的呼吸一滞,连带着雾染秋那颗被疼痛席卷了大部分意识的脑袋都停住了。
三个人活两个,多老套的选择题。
所以我最讨厌选择题。
“……卧槽,雾染秋你到底是有多蠢才会主动喝毒药?”
“你还欠我一顿火锅钱,我还等你带我回去,你要死了我绝对不原谅你!”
雾染秋没有力气看我,不过我估计她若是有力气一定会冲我辩驳说“我又不知道那是毒”……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我看得懂玉罗刹的眼神,他知道雾染秋对我的重要性,他也知道花满楼和陆小凤的关系,以及陆小凤和庄主的关系。杀雾染秋我做不到,杀花满楼……等于杀了一切。
或许他是想要我杀花满楼的,或许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看看手腕上缠着的发带,却又觉得自己真是倒霉。人生在世不称意算什么,要像我这样全遇上倒霉事才算奇葩。
手腕上缠着的发带真难看,真的织得难看。粗糙就不说了,连针脚都歪歪扭扭,庄主到底是怎么忍着用了那么久的啊?
真难看,太难看了。
想想我又笑了,觉得雾染秋你真是欠我欠大发了。那个世界的你害我穿越不说,现在好了,这个世界的你现在还要害我把命丢了。
我想和自己说那不是你,是你的投影,她死了没事。可事实上连她疼得在地上滚我都看不下去。
雾染秋,你看你欠我多少。
我觉得自己也该往好处想想,比如也许我死了就能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