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扰民,种种错误迎面而来,能功过相抵就是运气好的。
文臣误国,这真不是笑话。大珠相对来说还好点,前几朝,进士带兵打仗不是什么稀罕事。当然这种情况下也有运气好的,遇上能文能武能打仗的进士。但就是这样,卷入朝廷纷争,党派争斗,不管前线多吃紧,多需要将才,参他的奏折依然能压塌御案。有些武将,为了能精忠报国不得不向朝中文臣贿赂,就为了能继续打仗,继续报国。
忠臣良将能战死沙场,得个满门忠烈的名头还算是好的,更多的是死在法场上。翻开史书看看,死在法场上肯定多过死在战场上的。绍清词不是信不过郑王府,而是根本信不过大珠朝廷。
“元太太果然是个明白人……”罗素听得有几分感慨,前线战事那样吃紧,却要把谢衡留在京城,防的就是这些。林阁老不是傻子,断粮草什么的,这种事情他才不会去做,但他会挑错,战争时期是非常时候,将领派上场首先要能打仗,许多错处不能细究。
但只要文臣抓到把柄了,必然是要扩大十倍,参死没商量。战争起来了,文官只怕自己的地位会受到威胁,那肯定得努力动嘴皮子。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只是我本就是小女子,能想到的也就是自己的夫婿和孩儿。”绍清词说着,绍家已经满门抄斩了,元五峰也是官奴籍出身,天恩什么的,都没受过。
在她心里,精忠报国远不如元五峰以及自己的孩儿重要。占岛为王,偏安一隅,也许没什么前途,但至少能全家平安。接受招安,战争期间也许会没事,但等战事完毕,必然会有人跟元五峰算总账。
罗素听得默然不语,只是端起旁边茶碗喝了一口茶,突然道:“那我要是雇佣呢?”
“什么?”绍清词愣了一下,看向罗素有几分不明白。
“元太太会拒绝,我虽然很失望,但也不算太意外。”罗素说着,绍清词出身名门,元五峰海上争战这么多年,这对夫妻的见识必然不俗,想招安太不容易,她仍然来了这一趟,必然有其他准备。顿了一下道:“若是我出钱雇佣岛主的船只和人马呢,元岛主带着一帮兄弟们,纵横海上本就是求财,现在我出钱雇佣,岂不是一样的。”
绍清词显得十分惊讶,尤其是罗素说的是我,并不是朝廷出钱,也就是说这是郑王府个人所为。不禁道:“王妃如此做,何曾想过后果?”
先不说元五峰拿钱之后会不会干事,元五峰可是海盗,虽然没在大珠国界内犯事,却是国际大盗。郑王府雇佣海盗打外敌,阴谋论一番就是勾结外贼。就算郑王府辩解说是为了打击外敌,文臣也会说,既然如此为何不招安,招安不能那就去打,对付海盗何必客气。还非得用海盗去打击外敌,说到底还是郑王府无能。
“我自然晓的,但大珠海军实在无可用之人,没船没人,又凭什么去打击外敌,让文官排成排去吐口水吗。”罗素苦笑着,随即站起身来,向绍清词拱手道:“此回我是诚心相求,即使元岛主仍然信不过我,那我只求元岛主一人。海军既无军也无将,前线只是卫连舟在才勉才支持,若是元岛主愿意出谋划策,郑王府上前感激不尽。”
要说海上排兵布阵,只怕卫连舟也未必是元五峰的对手。
绍清词听得一震,看向罗素道:“王妃为何如此信得过岛主?”万一元五峰瞎指军一通,把军士送上死路,元五峰拍拍屁股跑了,承担后果的可是郑亲王府。
“裴先生向我举荐的元岛主,我信得过裴先生,自然信得过元岛主。”罗素说着,她也写信问过蓝,卫连舟也向谢衡保举了元五峰,以元五峰的人品,只要他答应了,肯定就不会坑了郑王府。
“原来是裴先生……”绍清词有几分若有所思,她与裴霜也是相识己久,却是道:“此事甚大,我与五郎商议之后才能与王妃答复。”
“是该如此。”罗素说着,看看绍清词,却是突然道:“元太太就这样居住青阳,难道就不担心吗?”以妻儿相胁,这都是老戏码了。
“五郎不是能被威胁的人,我若是死在此地,他定会为我们娘俩报仇。”绍清词淡淡然说着。
罗素默然无语,起身道:“元太太好生休息,就此别过,我等你好消息。”
“恭送王妃。”绍清词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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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战火纷飞,邸报头一件大事就是前线如何,罗老太太并不刻意隐瞒虞秋获和唐氏,两个孙媳妇都很有军嫂的潜质,坚定刚毅,就是怀着孕,也是丝毫没受影响。两人时常一起做伴,后花园里走走,或者一起做做针线之类的。
罗大太太也没闲着,托人给罗氏寻着亲事,更重要的是罗慕均与舞阳县主的婚事,也要开始准备了。两个儿媳妇怀着孕不好操劳,罗老太太亲自上阵,帮着罗大太太张罗料理。迎娶县主,规矩过程是一点都不能马虎。其实这样的操劳忙碌着,反而更好些,不用时时想着念头。
就在罗家上下忙碌之时,会试放榜了,罗家没人参加举科。就是罗慕周跟箫姑娘的事,在家族这样的大事面前也变得无关紧要,罗大老爷都不太记得这事了,罗慕周每日跟着祖父,父亲奔波,根本就没有再箫家。
虽然本人没再去过,罗慕周却是让小厮留心着,会试的结果,箫凌云落地了,但箫清和中了,而且名次相当靠前。接下来就是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