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宅内。
蓝珠也看出了小庐神情不同平日,关切地问道:“小庐你怎么啦?是不是镖局的事情还没解决?”
小庐只是摇头。说着别的敷衍着。
蓝珠道:“你小时候什么都跟我说,长大了把我当外人啦?你这么照顾我,我什么都帮不上你,帮你解闷也好啊。我的事你不要忧愁,我自会想出办法。”
小庐道:“不是因为你?”
蓝珠好奇道:“那是因为什么?你天生乐观,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到底是什么烦心事?”
小庐也确实很想找人聊一聊。
“蓝珠姐那年你们走之后。甘阳山又来了一个人要拜我师父为师……”
那天小庐还在河边挑水准备做饭,落日的余晖把河面照的波光粼粼,山鸟纷飞,传来一声声悦耳的啼鸣。
远处看见一艘漂亮的小船,船上站着几个人,最后一个年轻的男子年纪比她大,穿着十分华丽的衣服,小庐以前没有见别人穿过的那种。他皮肤很白,高大英俊,跟她见过的人完全不同,他们都是又黑又瘦,皮肤粗糙,长得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而他的眼睛又大又亮,十分好看。
只见他很轻巧地从船上跳到岸上,就像小庐总喜欢在河边的石头上跳来跳去那样。他挥手跟岸上的人告别,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人在船舱里露出头,喊着:“少爷!包袱!”那是他的仆人。他笑着伸手接过来,往肩膀一甩,朝小庐走过来。小庐从没有见过那么漂亮那么大的船,目不转睛地盯着。后来船就划走了,他走到了他面前。
他到她跟前问:“小姑娘,你知道这山上有个老先生,八十多岁了,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小庐道:“我只知道一个老先生。”
“你的老先生叫什么名字?”那人笑道,“听说他现在叫甘阳山人,你认识吗?”
小庐道:“认识认识,我带你去找他。”
她没想到这个人就是来找师父的。
那人恭恭敬敬地给师父行礼,掏出了一封信交到师父手上,谁知师父看完信,态度很冷淡地跟他道:“你找错人了”请他离开。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他跟师父说了一通话,师父就同意了。
师父让小庐跟这个人喊师哥,小庐不高兴了。
“师父我是你第一个徒弟,我应该是师姐才对。他也没比我大多少,我不喊……”
小庐撒娇道。
吕飞笑了:“你几岁?”
小庐道:“我十五了,你呢?”
吕飞道:“我比你大五岁呢。”
小庐道:“那我叫你五哥好不好。”师父跟吕飞都笑了。
那时候小庐到处跟人学武功,但凡有点身手的乡亲她都去求教过,大家以为一个小姑娘就是闹着玩,随便教她几招,省的她烦人。但是小庐没有把练武当儿戏,在练剑这件事上她有与生俱来的狂热,她每天刻苦练习,从不间断。
师父并不鼓励她的勤奋也不阻止她的热情,只是告诫她习武之人不能恃强凌弱,应该行侠仗义。
小庐很爱捉弄五哥,有人陪她玩她很开心。五哥在看书的时候她会偷袭他身后,然后在对方的自卫里获得几分过招的成就感。
五哥有一把家传的佩剑,挂在他的卧室里,她很想借来玩一玩,五哥总是不许。有一次她偷偷拿出去玩,被五哥发现。追着她要。
小庐道,你打赢了我就还给你。
他竟然同意了。于是小庐使出浑身解数,招招紧逼,五哥步步防御,点到为止。小庐见他有意退让反而气他目中无人,蓄势报复。就在他飞跳落地之时地上一块石头将他绊了一下,她眼疾手快朝他左肩刺去,只听他一身惨叫,坐在了地上,剑从他肩膀穿出来。
他咬紧牙关,将剑从肩膀□□,支在地上。血水顺着洁白的剑身流下来,所有的意识都凝结成眼前的景象,好长一段时间她脑子里只有一个色彩,红色,血。
师父闻声赶过来,将五哥搀进屋,用草药给他止血。小庐不敢进屋,她怕他会死,怕师父责罚。
师父没有罚她,但是好几天不跟她说话,不给她好脸色。小庐从此再也不敢随便找人比试了。
五哥一点儿也没有责怪小庐,几天后又坐起来看书。他看得津津有味,因为他知道在这以后小庐都不会从某个地方跳出来跟他过招,他反而有了足够安全的看书时间
有时候看到小庐那副又懊恼又内疚的模样,他甚至有点沾沾自喜。
五哥经常跟师父单独讨论事情,不让小庐在场。小庐也不知道五哥究竟跟师父学些什么,在小庐眼里师父只是一个爱种菜,爱睡觉的小老头而已。倒是那段时间五哥很照顾她,陪她打鱼,陪她砍柴,给她讲一些好玩的事情。
过了一段时间,五哥家里来了一个人将五哥叫回去了,他就再也没回来……
何述本来想喊她俩吃饭,听到五哥两个字他就走不动了,听小庐说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那天我在城门附近看见他,我突然觉得他不一样了……”
何述不忍再听下去,默默走开了。
等小庐跟蓝珠聊完,发现何述不见了踪影。小庐在院子里找了一阵,发现他躺在假山后面,喝得酩酊大醉。小庐生气地踢了他一脚,何述懒洋洋坐起来道:“掌门,喝酒吗?”
小庐心下正烦闷不已,坐在他旁边提起喝剩下的半壶竹叶青,一仰脖,全喝了下去,何述心道,她为别人伤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