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那里出来时,就已经不是来的那条路了。
在园子里绕了一会,她便叫了一个丫鬟问路,知道了路线,便朝梧桐院走去。
原来欢哥儿今天起早了,刚刚拜过寿他就闹困要睡觉,何娉芳就让奶娘抱着欢哥儿到偏远的梧桐院补觉。
这里地点偏僻,远离主院,大家都去看热闹去了,一路上都很安静。
在院子门口,江令宛遇到了四夫人何娉芳。
“你回来了。”何娉芳笑着说:“过一会就开席了,你回来的正好。我要帮着招待来宾,等会你帮我看着欢哥儿,让他吃饭。”
欢哥儿喜欢江令宛,跟江令宛在一起的时候,吃饭总是格外香。
江令宛自然答应:“欢哥儿就交给我吧,您只管去忙。”
两人才走进院子,还没进屋,就听到欢哥儿笑声如银铃一般响亮、愉悦。
四夫人何娉芳脸上笑容更胜:“一定是欢哥儿舅舅来了。”
果然,萧嬷嬷迎出来,笑眯眯说:“五舅爷才刚到,我们欢哥儿就这样开心。”
“五郎。”四夫人一边朝里走,一边笑着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语气十分的亲切欢喜。
江令宛跟着四夫人朝里走,心里却在纳闷,她听萧嬷嬷说过,四婶自幼丧母,从小在外祖母定国公老夫人身边长大,跟东莞伯府的兄弟姐妹都十分疏远。东莞伯府的这位五爷倒是与四婶很亲,让欢哥儿天天念着。
念头闪过,她人已经走了进去。
五爷抱着欢哥儿,叫四夫人一声表姐:“我到了有一会了,听说欢哥儿在这里,就过来了。”
“不枉欢哥儿天天惦记着你。”四夫人声音里带着笑意,很高兴的样子。
江令宛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五爷。
萧隆庆!
怎么会?
他不是清音小筑的相公吗?怎么又变成了东莞伯府的五爷?
江令宛太过吃惊,以至于忘了控制表情。
可是萧湛却十分平静地打量她,好像头一回见到她一样。
江令宛纳闷,难道他不是萧隆庆,仅仅是两个容貌相似的人?
萧湛眼中都是生疏:“这位小姐是?”
“是欢哥儿大伯父家的三姐姐宛姐儿。”何娉芳笑着介绍了,又转过头对江令宛说:“这是欢哥儿五舅舅,你也跟着叫舅舅好了。”
萧湛点了点头,淡淡道:“原来是江家外甥女。”
江令宛这才反应过来,屈膝行礼:“见过五舅舅。”
“外甥女不必多礼。”
他语气依然淡淡的,透着漫不经心,可江令宛听在耳中,就觉得他声音里有若无若有的笑。
江令宛抬头,果然从他眼中看出了笑意。
这下子她可以肯定,这位五爷,的的确确就是之前跟她交朋友的萧隆庆。
他明明不是象姑馆的相公,却任由她误会,多次戏耍她,看她的笑话,真是太气人了。
江令宛很想瞪他,却生生忍着,死死压着自己不抬头去看他。
她怕自己抬头看到他那张脸时,会忍不住揍他。
何娉芳说:“走吧,前面快开席了。”
萧湛抱着欢哥儿走在何娉芳旁边,欢哥儿真的很喜欢萧湛,在他怀里格外活跃,小嘴说个不停,清脆的笑声撒了一路。
“江家外甥女怎么一直不说话?”萧湛冷不丁地问:“好像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何娉芳也察觉到江令宛一路没吭声了,忙停下来看她。
江令宛抬头,嘴角噙着笑:“欢哥儿说的话很有趣,我听着就忘记说话了。”
她瞥了萧湛一眼:“没想到让何家舅舅多心了。”
“不是何家五舅舅。”何娉芳笑了:“五郎是我外祖家的表弟,因为欢哥儿很喜欢他,就不叫表舅,直接叫五舅舅了。”
外祖家的表弟!
江令宛一下子愣住,犹如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都呆了。
四婶的外祖父是定国公,萧隆庆是她五表弟,那就是定国公府的五爷,那他不就是……
萧湛!萧五爷!
大齐勋贵之首——定国公府下一任继承人。
四皇子的伴读。
傅淑妃的外甥。
十五岁那年秋猎拔得头名,被皇帝赐予表字。
十六岁出征两广,阵前斩将,用兵如神,平定两广土司之乱。凯旋回朝途中,奇袭黄花山土匪山寨,剿匪三千,生擒匪首。
这样厉害的人,她却将他认成象姑馆的相公,还说他是清音小筑的头牌,还让他跟从前的一切割舍掉,改邪归正,从头开始……
江令宛脸色越来越白,脑中也嗡嗡作响。
据说萧湛是很厉害的,手段很残忍……十三岁就打死过人,就因为对方拿他的容貌调笑,所以,他就将人骗到后山吊起来,用鞭子活活打死。据说被发现的时候,那人身上一片好肉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