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他温柔地安抚妻子:“你放心,媛姐儿温婉懂事,她视你如生母,一向敬爱你。宛姐儿虽然刁蛮骄纵,不如媛姐儿乖巧听话,但她到底是你亲生的,血浓于水,她又怎么会怪你?”
“你别想那么多,我这就让乔姨娘安排,只要你肚子里这块肉没了,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梅雪娘倔强地摇了摇头:“我得亲口听媛姐儿、宛姐儿说了才放心。”
江伯臣还欲再劝,梅雪娘又说:“我已经让杜妈妈去叫宛姐儿了。再急,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江伯臣眉头皱了皱,若是叫媛姐儿,他是不担心的。可宛姐儿不懂事,万一她闹起来,会不会节外生枝,改变梅雪娘的决定。
没等他说出拒绝的话,杜妈妈就回来了:“夫人,三小姐不在叠锦楼,她一醒就去了二小姐那里,说是要陪二小姐吃饭,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二小姐商量。”
江伯臣听了眼睛一亮,忙道:“既然如此,我们去蕉园吧,听听她们姐妹二人在商量什么,也安安你的心。”
媛姐儿懂事识大体,事发之后,媛姐儿主动找到他,说她既是长女又是长姐,一定会劝说梅雪娘打胎留在江家,也会好好跟宛姐儿解释,让她不要胡闹的。
对于媛姐儿,江伯臣很放心。
梅雪娘垂下了眼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放下心来。
“走吧。”她淡淡道。
☆、003
江令媛住在蕉园,因院中种了几株芭蕉而得名。
因为要“好好”跟江令宛说话,江令媛一早就吩咐屋中的下人散了,又暗示桃叶把竹枝支开,只留了一个心腹丫鬟守在正房门口。
江伯臣与梅雪娘来到蕉园,见院中打扫得干干净净,芭蕉树明洁中虚,洒下清凉的绿荫,正是世家名门该有的诗书蔚然之象。
江伯臣满意地点了点头,抬脚就朝正房走。
门口的丫鬟立刻站起来行礼,正欲说话,内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质问:“二姐姐,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说了?”
是江令宛的声音,她语气焦急,这样极其败坏的命令,没有一点名门淑媛该有的温婉,更没有身为妹妹对姐姐的敬重。
宛姐儿平日里虽然娇蛮,但该有的礼数都不会少的。难道私底下竟然这样欺负姐姐?
江伯臣脸色一沉,低声喝止要进去传话的丫鬟:“你就站在这里,不许动。”
丫鬟大急,张嘴就要喊,被杜妈妈一把捂住嘴,拖了下去。
江伯臣皱眉,梅雪娘面容平静肃然:“我想听听,宛姐儿、媛姐儿真正的想法。”
江伯臣冷着脸道:“我竟不知宛姐儿居然这样的蛮横无理,这件事情过去,你也该好好约束她,让她把规矩立起来,否则必然会闯下大祸,给我们会宁侯府抹黑。”
“知道了。”
两人走进正房,站在了内室门口,只听得里头江令媛幽幽叹了一口气,无奈中透漏着温婉与包容:“三妹妹,我为什么要劝你,还不是为了母亲,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这样的懂事识大体,越发显得江令宛刁蛮任性了。
江伯臣看了梅雪娘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你看看,这才是大家小姐该有的样子。
梅雪娘不置可否,只侧耳倾听。
“三妹妹,我也想让母亲留在家里,可母亲与人有私情在先,怀了孽种在后,如今为了要与外面的那个人双宿双飞,更是自请下堂。”
“她既然做出这样的事,分明心已经不在这个家了。就算我们强留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万一闹出事来,丑事宣扬出去,你我又有何面目见人?”
“既然如此,倒不如顺了她的意,放她离开,让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江令媛见江令宛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她心头怒火已起,只要再喝下这碗药汤,那便是火上浇油,江令宛一定会去静好院大闹。
凭着梅雪娘对江令宛的疼爱,她就是再不舍得,也不得不打胎了。
届时,便是一尸两命。她的目的也就实现了。
她端起药碗,正欲劝江令宛喝药,突然一声怒不可遏地呵斥:“江令媛!你胡说什么?”
仿若平地一声轰雷,惊得江令媛赶紧回头,只见父亲江伯臣脸色铁青、目光犀利地怒瞪着她。
江令媛勃然变色,立刻稳住心神 :“父亲,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还有脸问!”江伯臣随手抓了一把团扇,劈头朝江令媛砸过去。
江令媛也不躲,任由那团扇砸在她脸上,她不慌不忙跪在了地上。
“父亲息怒,媛姐儿知错了。”
江伯臣怒目圆睁,语气严厉:“你错在何处?”
江令媛低着头,自责道:“父亲想让母亲留在家中,媛姐儿应该与父亲同进退,努力维持家庭的完整。不该因为母亲的哀求哭诉而心软,替她做说客来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