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姐,您怪我,恨我,也是应该的。”乔姨娘跪下来,难过地劝:“长痛不如短痛,您还是……喝了吧。”
梅雪娘深吸了一口气,颓然道:“也罢,你也是逼不得已,听从老爷的吩咐罢了。多谢你为我考虑,还加了止疼的药。”
她无奈地接过药碗,手腕上双股绞丝玉镯打在碗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姐姐不怪妾,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乔姨娘掩面,低声哭了起来。
乔姨娘如此伤心,不知道还以为要落胎的人是她。
梅雪娘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好一个情深义重、虚伪至极的乔姨娘,怪不得江令媛小小年纪就藏得那么深,原来竟是家学渊源。
梅雪娘将药碗端到唇边,作势要喝,却又突然皱眉:“不对,这药味道不对。”
乔姨娘擦泪的手一顿,又慢慢抬起头来:“姐姐,事到如今,你……唉……”
“雪娘。”江伯臣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刻,又岂容梅雪娘退缩:“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快些把药喝了吧。以后,我们还是夫妻,你还是会宁侯府长房大夫人。”
“这药不对,昨天药不是这个味。”梅雪娘放下药碗,平静的面容下隐隐有怒意在流淌:“这药,我不会喝的。”
乔姨娘捏着帕子的手倏然攥得紧紧的,脸上却依然是泪眼迷蒙的表情:“老爷,既然姐姐不愿意……”
江伯臣摆了摆手,不容拒绝道:“杜妈妈,去把赵老太医叫过来。”
本来,他是不想让赵老太医知道这种腌臜事的,毕竟赵老太医是他的长辈,这种事闹到长辈面前,总是不体面的。
若不是怕梅雪娘落胎出意外,若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如何会叫赵老太医来?
人来都来了,还是请过来吧。
“既然你不放心,那我就让你放心。”他望向梅雪娘,等会赵老太医来了,看你还有何推托之词。
乔姨娘心头一跳,暗中庆幸,梅雪娘果然有所防备,幸好她技高一筹,没加料。
她擦了擦眼泪,站起来等候赵老太医。
☆、006
赵老太医父辈、祖辈都是大夫,他医术高超,脾气也大,精妙的医术与糟糕的脾气俱誉满京城,杏林界赫赫有名的“仁心炮嘴”便是他了。
他与江令宛的祖父会宁侯是发小,两人称兄道弟,感情很好。
“赵伯父。”江伯臣在赵老太医面前不敢拿大,乖乖行了晚辈礼,然后把药端给赵老太医。
“劳烦您老看看这药怎么样。”
赵老太医接过药,脸色“腾”地一下就变了,他抬起头,犀利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滑过。
江伯臣面带诧异、梅雪娘平静沉稳又隐隐有些傲然的气势、而乔姨娘眼圈发红,面色有些凄苦。
赵老太医瞬间就明白了,他一声冷哼,将药碗重重放在紫檀木大方桌上,药汤洒了大半。
江伯臣心头一个咯噔:“伯父,这药……”
“这药是你弄的吧?”赵老太医撇着嘴,目光鄙夷地睥睨着梅雪娘:“你不喜这小妾,让她落胎就罢了,竟然还在药中加料,加大了红花与麝香的剂量,这一碗药下去,便是大出血,一尸两命。你这妇人,心也太歹毒了些。”
“这药有问题?”江伯臣惊得失声质问:“赵伯父,您会不会弄错了?”
赵老太医闻言,像看白痴一样看江伯臣:“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了,我记着你幼时挺聪明的呀!”
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蠢,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来。
江伯臣面皮紫涨,自知失言:“伯臣胡言乱语,说错了话,请伯父恕罪。”
赵老太医撇了梅雪娘一眼:“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妇人?”
“这……”江伯臣陪着笑,含糊道:“伯父放心,这些许小事,侄儿一定会好好查,会处理好的。”
赵老太医越听脸色越黑,暴跳如雷:“些许小事,落胎是常有的事,可害人性命乃是犯王法的,这也叫些许小事吗?亏你还是个进士。堂堂读书人,天子门生,竟然能讲出这样无法无天的话来。”
“你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是枕头风把你脑子吹跑了,你老婆年轻面嫩,你贪她颜色好,便由着她残害你的子嗣,你还是个人吗?”
“她连杀人的事都干出来了,你还护着她。你不仅好色,而且心狠,圣人的教诲你是半点也记不住,瞎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你爹不在家,你就胆大包天,为所欲为了。好,我这去应天府叫了人来,既然你不处置,我就替你处置!”
江伯臣满头大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鞠躬作揖说尽好话,哀求赵老太医。
可惜赵老太医不听,逼着他当面处置梅雪娘。
一个死乞白赖地求,一个火冒三丈地骂,两人谁也不愿意退步。
梅雪娘看着江伯臣窘迫的样子,好半天才忍住嘲讽了神色,她站起来扬声说:“赵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