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这两点老夫人并不关心,甚是不想听到。
苏老夫人凌厉地瞪了吴氏一眼,吴氏立刻闭嘴不言,转而道:“我的兄嫂十分疼爱鸿飞,他若是娶妻,聘礼肯定不会少,肯定把月姐儿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苏老夫人扭头同老夫人道:“这倒是门体面婚事,月姐儿一个……三房长女,嫁去吴家也不错了。”
老夫人这才轻缓地“嗯”了一声,点着头道:“是很体面。”她扫了吴氏一眼,面无表情地问:“既然这么体面,你说给老三听,他还能不答应?”
吴氏讪讪一笑,绞着帕子道:“老爷本来是想答应,不过鸿飞这孩子近来做了件糊涂事,惹老爷生气了。老爷的脾气您知道,拧巴的很,妾身又不会哄人,就僵持住了,实在没有法子只好请您拿个主意。”
老夫人冷哼一声,道:“说罢,是什么事儿?”
吴氏自然是站在吴鸿飞的角度上,委婉地解释了一番,最后还说吴鸿飞有一片赤城的向学之心,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老夫人“唔”了一声,似在考量着……其实这件事不是大事,又没有杀人放火,年轻小郎君,有一点点不为人知的瑕疵,不大要紧,主要是吴鸿飞的家世和他本人的才学,的确体面。
她点着头道:“是不错,你回去,我一会子叫老三过来说话。”
吴氏大喜,起身拜过,又笑望了苏老夫人一眼,便离开了。
老夫人等人走后,便问苏老夫人:“你也觉得很好?”
苏老夫人饶有深意道:“沈家给她寻这样一门亲事,真是够抬举她了,当初合该溺死她的。”
老夫人闭紧了嘴巴,苏老夫人并不知道当年全部的事,她也不会主动说,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吴氏走后不久,苏老夫人也离开了,老夫人就着人请了沈世兴过来。
沈世兴少有到永宁堂来,他一进来作了揖便问道:“母亲找儿子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老夫人冷淡地撇着他道:“月姐儿的婚事,你可有主意了?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沈世兴微愣,没有当即回答,他的脑子里却莫名出现了顾淮的模样,新科解元,虽无父无母,但是前途无量,而且没有父母其实也是好事,沈清月嫁过去了直接就能主持中馈,还没有婆媳矛盾。
他也就是想想罢了,八字没有一撇的事儿,他摇摇头道:“还在拿主意。”
老夫人道:“我看你媳妇的侄儿就不错,他来我这里请过几次安,我瞧着是个周正的郎君,听说家世也还可以,还是‘贤良方正’之人。”
沈世兴一下子就猜到吴氏肯定来过了,他拉着脸,双手背在身后,道:“母亲,这个孩子不行,他心性坏了,娶了月姐儿回去,不会对她好的。”
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她道:“那事儿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点点小事到你口中就说得这样厉害。他也是为了跟着你做学问,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别一惊一乍,全盘否定了他。”
沈世兴不悦,胡子微动。
老夫人一个眼神压下去,直起身子冷声道:“他做的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你说,算得了什么?”
沈世兴一脸羞愧,他狠狠地低下头,小声道:“……母亲说的是。”
老夫人这才软下了肩膀,道:“那就这样定了。”
沈世兴犹豫着道:“这太快了,儿子有些舍不得月姐儿。儿子答应您,再考察考察,但是不能定下。”
吴氏都到永宁堂替吴鸿飞说情来了,老夫人心想,吴氏不会傻到让吴鸿飞再犯错,便道:“那你再看看罢,不过不要拖太久,月姐儿及笄之后能嫁出去最好,家里其他女孩儿也大了,她不嫁,她妹子们也不好说亲。”
沈世兴作揖道:“您说的是。儿子告退。”
他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琢磨吴鸿飞的事,其实老夫人说的也对,吴鸿飞犯的错只是小事,他的动机不是坏的,只是用错了法子,但他年纪还小,可以教,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
沈世兴打定了主意,又暗地里重新观察吴鸿飞。
沈清月这两日没听到沈世兴要赶走吴鸿飞的动静,便知道沈世兴又心软了。
她与罗妈妈关上门在屋子里说话,她请求道:“罗妈妈,能不能请您的儿子去东昌府跑一趟,打听一些吴鸿飞的私事。他私德有损,肯定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吴家常常借沈家的势,估摸着他在东昌府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什么‘贤良方正’,只怕也是县学里的人,看在他家里人的面子上才授给他的。”
罗妈妈点头道:“倒是可以,正好我儿子跟东昌府那边的几个做绸缎绣品生意的掌柜有些来往。”
沈清月心中一松,道:“若是能拿捏到证据就更好了。”
罗妈妈不敢保证,她来的时候,主家只交代她好好照顾沈清月,没说旁的,她便道:“那我去试一试。”
沈清月颔首,送罗妈妈出去。
罗妈妈出了沈家,没有坐沈家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