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馆!”
定南侯听折夏这般说着,目光骤然一沉,然后借着浓烟的掩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冲折夏道了句,“再等等!”
折夏不解,“再等等,我怕烧到底下酒窖会爆炸!”
“不会爆炸的!”定南侯沉声解释,“酒窖和外界之间有一条水道,当时修建时,工匠师就想到了走水这个意外,早早的防着呢!”
“那就好!”
说话间,酒馆里的着火的地方更多了,浓烟也弥漫的更加厉害,从里面看出去,已经看不真切外面的黑衣箭队。
也是这时,定南侯才低声跟折夏道,“折夏姑娘,在柜台的底下有块砖是可以掀开的,砖下是条密道,通往城外义庄,你过去将柜台推开就能看见,有劳你带着楚姑娘从密道先走,我和酒馆众人留在这里殿后!”
折夏听定南侯这般说,面上却浮起几抹犹豫来。
她也不是个蠢笨的。共同御敌这么久,哪里看不出这酒馆根本就是定南侯的地方,酒馆里的人也是他的人。
可事到如今,她们连累他入险境已经是对不住了,哪里还好意思让他留下殿后。
也不过须臾,她心里就已经有了决断,冷眼看向他不容置疑道,“这些贼人原就是我们带来的,连累侯爷至此已经是万分愧疚了,哪里还敢再先走一步留下您断后,还是您先走吧!”
“本侯先走,那你们家姑娘怎么办!”定南侯冷声质问。
折夏一咬牙道,“那就请侯爷带我们家姑娘先走,若是我侥幸逃出生天,只会去侯府接我家姑娘,若是我逃不出去,就请侯爷在我家姑娘醒后,将今日的事情告诉她,让她自己决断是否要回楚宅!”
“好!”定南侯听她这般说,想都不想就应了下来。
之后,他又交代了一声酒馆里的人跟折夏几人一起殿后,便只身去了柜台后,一手掀开柜台,一手揽起楚辞,带着她跳下了地道。
他一走,小酒馆的掌柜又将柜台挪了回去,确定看不出一丝挪动的缝隙,才朝着折夏诸人道,“兄弟们,再抵挡一阵子,等这酒馆快烧塌了,我们再杀出去……”
其他人也都知道这是替他们主子拖延时间,并没有异议。
这边,一行人闭气在火中继续格挡外面射进来的火箭。
而另一边地道里,定南侯每走一段,就触发地道的自毁机关,直到半个多时辰后他背着楚辞从义庄里的棺材爬出来。
这时,楚辞还是没有醒过来,一张脸红扑扑的,就像一个熟睡的美人。
定南侯看着,像伸手碰一下她娇嫩的脸颊,但是看到她紧闭的双目时,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就好像,在她不省人事的时候碰她是在玷污她一般。
这般想着,他低低的笑了一下,然后艰难的收回自己的手,又背着她去了城外一处山庄。
青苔山庄,是当初他打胜仗的时候,当今圣上赐给他的一处庄子。
这么多年过去,里面已经全部换成他的人。
所以,他深夜带着一个姑娘登门时,也没有人敢多嘴,按他的吩咐准备了醒酒药,姜汤浴桶一类东西,就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刚煮好的醒酒药有些热,他特意晾了一会儿,看着药水不再冒热气,才往床边走去。
床榻上,女子的脸颊更红了。
眼睛虽然紧闭着,但是却有一滴清泪将落未落的挂在眼角,眉头也紧紧的皱着,像是在梦里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一般。
定南侯看着这样的她,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像是被一把多爪的钩子勾着一般,又疼又抓人。
良久后,他才叹了口气,扶她起来,将药碗凑近她的唇边。
她可能是渴得很了,或是在梦中也没忘了拼酒,药一送到她嘴边,她很自觉的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定南侯放下她,看了眼被喝的一滴不剩的药碗,心一下又酥软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喝药喝的这么不讲究的姑娘。
像他们村子里那些姑娘,哪怕家里再穷,再能吃苦,吃药的时候都会皱皱眉头的,他那个表妹牛牡丹也是,每次喝药都要他娘心肝宝贝似的哄,还要一口药一颗蜜饯的喂,简直太矫情了。
可,他心上的这个姑娘却不是,她有女子的娇媚容颜,又有男子的干净利落。
她乖巧又不失可爱,洒脱又不失温柔。
这样的女子才是他喜欢的,也是他甘愿一辈子放在心上的。
这般想着,他看着她,忍不住又牵起唇来,扯出一抹温暖的弧度。
楚辞直到夜半才醒过来。